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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自己兒子,眼睛都紅了,也不能說什麼,偏偏冉思慧剛好提起這個侄女,說想去看看,就是小女兒還在午睡,怕現在把她叫醒起床氣太大,帶去壞了人家的心情。
把她留在家吧,又怕醒了找不見大人哭鬧得更厲害。
冉思荷很有眼力見地站出來:「錢家是什麼人物啊,姐你們別耽誤了,孩子我看著吧。」
裘元良有點猶豫:「這孩子不太好帶……」
冉思荷想到那個軟乎乎的奶糰子,心說這樣的糰子她能應付十個,笑道:「你們放心走吧,我看纓纓很乖的。」
裘元良就點了點頭:「那行,反正你是她小姨,比交給保姆放心,我們不會待太久,馬上回來。」
「沒事,你們放心吧。」
冉思荷目送著他們離開,臉上的表情收了,回到客廳沙發上坐著,思忖姐姐剛才的話。
越想越不樂意。
她姐規劃的倒是挺好,兒女都是掌權人,偏偏計劃里沒給她兒子留半個位置,什麼意思?
真就把她兒子當成個打工的?
冉思荷怎麼想都氣得不行。
姐姐從小到大都比她優秀,長得漂亮學校好,偏偏婚事落她一截,讓她揚眉吐氣了一把。當年她嫁的早,生完孩子姐姐才找了個只剩臉的窮酸男人,不大被親戚看得上,受了兩年奚落。
冉思荷那時候也看不上,覺得這人除了臉好看,就只會異想天開,不是個能安穩過日子的。結果還沒得意多久,這窮酸男人就發了,她姐又成了她遙不可及的貴太。
出行有車有司機,還輕輕鬆鬆給她老公安排了工作,隨手買個包,就是她幾年賺不到的。
都是從一個娘胎里出來的,境遇為什麼差的這麼大?
嫉妒像野草一樣蔓延,姐姐誕下男嬰的那天,冉思荷徹底坐不住了。
她想到裘家豐厚的家產,那是她幾輩子都賺不到的,而這個孩子要是健康長大,得把她兒子壓得死死的,就像她要永遠活在姐姐的陰影里那樣。
冉思荷沒猶豫就把男嬰找機會扔了,也沒半點愧疚。
她覺得這是姐姐欠她的。
明明是一起長大的,姐姐的一生卻這麼平順,平順的讓人嫉妒,多點遺憾也無可厚非。
後面兒子越長越大,家裡越過越好,姐姐卻一直沉浸在丟失孩子的痛苦裡。冉思荷陪伴在她身邊,看著她痛苦到夜不能寐,心裡說不出的痛快。
沒想到兒子還沒在裘氏坐穩,她那個兒子竟然回來了。
他丟了二十年,看不出半點怯懦寒酸,反而又高又帥,走到哪兒都是一身光環,受到無數人的喜歡。
這孩子要是廢了,冉思荷也不會這麼意難平,偏偏他沒有。
而更讓她沒想到的是,姐姐竟然還瞞著所有人生了個玉雪可愛的小女兒!
客廳里太安靜,容易想的多,冉思荷氣得胸膛一起一伏,一氣兒喝乾了一杯茶。
餘光里有個奶糰子從樓梯上慢吞吞往下挪。
客廳里保姆不在,冉思荷懶得跟個小孩兒裝,冷眼看著她辛辛苦苦從樓梯上挪下來,也沒吭聲。
池纓下了樓,噔噔噔跑過來,小手抓起喝乾了的茶杯倒了倒,大眼睛一瞪,奶呼呼質問她:「水呢,纓纓要喝水!」
冉思荷愣了一下,指指茶壺:「你自己倒啊。」
池纓小嘴兒一癟,哐當一聲把水杯砸在地上,氣呼呼地瞪著她:「你喝了纓纓的水,大壞蛋,搶纓纓的東西!」
冉思荷看著碎成渣的玻璃杯,氣也上來了,她就沒見過這種蠻不講理的熊孩子!
「你爸媽沒在這兒,沒人慣著你,給我聽話點。」
結果聽到威脅聲,小傢伙不僅不害怕,眼睛還瞪得更大了,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她黑眼珠骨碌碌一轉,小手唰的一下抓走冉思荷身邊的包,眨眼就跑沒了。
冉思荷反應過來的時候,這熊孩子已經繞到了沙發後面,小手嘩啦啦一抖,把她包里的東西都給抖了出來。
手機屏幕直接碎成蜘蛛網。
翡翠玉鐲被她踩了一腳。
小傢伙踩著翡翠玉鐲抓起一隻口紅,好奇地打開看看,往沙發背上一糊,然後一懵,整個人像是受到了什麼衝擊,瞪成黑葡萄的大眼睛抬起來,跟她對了個眼。
冉思荷看著自己昂貴的鐲子,眼前一陣眩暈,還沒開始罵街呢,熊孩子忽然嘴巴一癟,奶呼呼地罵她:「大壞蛋,你的東西把我們家沙發弄髒啦。」
冉思荷差點氣得抽搐了過去。
熊孩子還在嘟囔,雲團兒般白嫩的小臉上散發著惡魔般的氣息,說出口的話簡直要把她氣死。
「哥哥說你們一家都是吸血鬼,巴著裘家吸了這麼多年的血,還想搶哥哥和纓纓的錢。大壞蛋,什麼都要搶,連纓纓的水也要搶……」
冉思荷臉色青紫。
熊孩子要跑:「纓纓要去告訴爸爸媽媽,大壞蛋搶纓纓的東西,欺負纓纓,還凶纓纓……」
冉思荷怕這些話被外人聽見,臉色一變,整個上半身以驚人的速度越過沙發,抓住熊孩子的小胳膊,結果下半身沒穩住,整個人直接栽到了地上。
熊孩子被她扯住,小嘴兒一癟,烏黑圓溜的大眼睛一顫一顫,泫然欲泣:「壞蛋抓疼纓纓了,媽媽,王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