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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澈明白了,恍然道:「所以你們就是讓這些後輩出去綁人的?」
繞來繞去又回到了綁人上,村長一臉尷尬,池纓卻豎起小眉毛:「壞東西,今天綁了敏敏姐姐,以後肯定也會綁其他人的,纓纓要把你們抓起來,送到局長叔叔那裡……」
這裡的鬼雖然是老古董,但兩百年間,抓過很多生人進來,對外面還是了解的,聽她說什麼局長,心說應該是警察,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村民們向著他們圍過來,男女老少的面目都陰沉起來,連一直在當和事佬的村長,都搖了搖頭,嘆息道:「小朋友,你這是要逼死我們吶。」
村民們咬牙道:「既然如此,那就別出去了!」
大晚上的,這幫人手裡只提了個燈籠,臉上黑沉沉。
池澈心裡一突,目光在其中一掃,忽然問:「你們以前抓進來的那些人呢?兩百年了,帶上生下來的那些孩子,人應該不少吧,怎麼村里只有這麼些人?」
裡面有人一聲冷笑:「這個問題等我們把你捆起來再說吧!」
說著一群鬼就全部撲了過來。
村長在外面站著,連連跺腳:「唉呀唉呀,別這麼衝動!」
但凡是鬼,都有點邪性,更別說被困了兩百多年的鬼。
村民們扔掉手裡的燈籠,圍擁而去,沒一個聽他的,然而不過片刻,鬼群里就冒出道道金光,越來越熾,直到把他們都灼出原型掀翻出去。
小傢伙手裡掐著指訣,兜兜里的符紙連串飛出,而後奶呼呼的一聲輕叱,符紙們立刻追逐村鬼而去。
村鬼們感知到那股力量,當即就丟盔卸甲四散而逃。池纓拍完兜兜,瞥見一旁好像很著急的村長,大眼睛骨碌碌一轉,跺跺小腳,不開心地說:「纓纓的符紙沒有啦!」
她站在原地,一下子就沒有了剛才的氣勢,顯得有點心虛害怕:「沒有符紙就不能抓鬼鬼,抓不到鬼鬼就會被抓,纓纓不想留在這裡額……」
她越說聲音越小,瞧見村長往這邊看,更是猛然捂住小嘴兒,好像說出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這麼一會兒功夫,村長也明白了,最開始他根本看錯了眼,原來兄妹里那個奶娃娃才是真正的高人!
雖然有些不可置信,但看她連符紙都沒了,村長忽然眸中精光一閃,上前就狠攥住她,想把她綁起來。
攥。
再攥——
過去半晌,人沒攥動,奶娃娃的兩腮倒是越來越鼓,十足一隻快要氣炸了的小河豚。
池纓小眉毛一豎,憤怒地開口:「纓纓就知道你才是最壞的!」
與此同時,被符紙們追逐而去的村鬼們都發出陣陣哀嚎,似乎經受了極大的痛苦。村長臉色一變,立時沒了剛才那股孱弱的老態,扔掉拐杖就要跑,然而小傢伙速度很快,根本沒給他逃跑的時間。
池纓反手抓住村長的胳膊,往上一躥,就輕輕鬆鬆跳上他肩頭,而後在他劇烈的搖晃之下,右手一掐指訣,打了個金印在他腦袋上。
不知道為什麼,村長比其他的鬼更難對付,即便打了金印,他也只是現出被灼傷的原型,而沒有受到太大傷害。受到攻擊之後,他直起彎曲的脊樑,老態的四肢和軀幹一寸寸鼓脹起肌肉,連灼傷的頭臉都變得年輕很多,縈繞著一片片的黑氣。
他燒死那年五十七歲,身形佝僂,氣虛體弱,剛進來那會兒,就是脊背佝僂的狀態,然而兩百多年過去,他甚至比當初的狀態還要好。
池澈吃驚地看著他,目光掃向各處被符篆纏繞住的村鬼,沒發現有這樣的異狀,只有村長一個這樣。
抱著他腦袋的小傢伙好像一點都不奇怪,悶頭坐在他脖子上,見一連打了好幾個金印都沒太大用,直接鬆開手,兩隻小手一掐,凝成一道巨大無比的金光八卦。
村長周身黑氣凜然,幾乎要化成實體將小傢伙拉扯下來,然而在金光八卦的作用之下,竟然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黑氣在金光的籠罩下一寸寸潰散,年輕健碩的村長也漸漸恢復原狀,老態黑焦的皮肉搭在他枯瘦的骨架上,宛如常年沒有進食的逃荒難民。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喉嚨里發出嘶啞的氣聲,甚至連肩上輕飄飄的小傢伙都難以承受:「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池纓蹙起小眉心,一副兇巴巴的小模樣:「纓纓是要抓你的人哦!」
說完調出兜兜里還沒用完的符篆,直接將他捆了個結實,自己也跳下來。
村里幾十隻惡鬼捆束在一塊兒,哀嚎成片。
池澈抱起妹妹,驚訝地問她:「纓纓不是說符紙用完了嗎,怎麼還有?」
池纓美滋滋地歪歪腦袋,小得意道:「以前那個老巫婆看纓纓沒符紙了,就開始犯凶,這個蠢蛋也一樣呢。」
「纓纓都看出他比別的鬼鬼厲害了,他還裝,究極蠢蛋。」
池澈都聽呆了,沒想到他妹這麼聰明,都會耍計謀了。
池纓想起哥哥剛才問的話,豎起小眉毛,兇巴巴地問村長:「以前幫進來的那些人呢?壞東西們都把他們弄去哪裡啦?」
村長已經是半咽氣的狀態,眸光兇狠,村民們雖然震驚於村長剛才的變化,但出於恐懼,還是老老實實交代了。
「雖然我們在這裡住了兩百多年,但不知道怎麼回事,每次有生人進來,都活不長久。」村民說完,小心看著她的臉色,然而小傢伙根本沒臉色變化可言,從頭到兇巴巴的,白軟的小臉蛋鼓的像包子,見他一停,立馬凶凶的瞪起大眼睛以示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