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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這事兒我還報了警。警察同志查了附近的監控,說沒啥問題,電視台的人也來過,上過本地新聞,但就是怎麼都找不到原因。」
「天天聲音不消停,我們全家睡不好覺,已經從老宅搬出去了。」
主持人聽完,也覺得奇怪:「好好的,怎麼會有聲音呢,會不會是什麼蟲子作怪?」
李爸爸連連搖頭,說不可能:「我在門房外面裝滿了監控,飛過一隻蒼蠅都能拍到。再說了,蒼蠅那么小的蟲子,也發不出來那麼大的聲音啊。」
杭岳也問:「會不會是什麼東西爬進磚里了?」
李爸爸又搖頭:「房子建的時候用的是實心磚,沒地兒爬,要麼才奇怪呢。」
一群人在這兒說著,也沒人說過去看看。
狗比節目組不做人,為了節目效果,非要嘉賓們休息一晚,明天白天再到李家老宅錄製。
他們住在附近的旅館,杭岳只能看到個房子的輪廓,摸不清裡面有沒有異常,池纓倒是看到一些陰氣。
陰氣繞北牆浮動著,黑乎乎的,牆裡面有東西。
池纓看完就跟哥哥說了。
池澈想起在老家那一回,問她:「有煞氣嗎?」
池纓搖搖腦袋:「沒有哦,鬼鬼們很乖,還沒害過人,不過他們是被壞蛋害死的,有一些怨氣。」
池澈聽了頭皮發麻,不過妹妹就算再厲害,隔著這麼遠也不會全知全能,得明天親眼去看看。
等晚飯的時候,李爸爸又過來了,身邊還跟著些湊熱鬧的。
李爸爸熱情好客,包攬了嘉賓們的晚飯,食盒捧出來,又是麻辣小龍蝦,又是大閘蟹,香氣撲鼻。
池纓在旁邊看著,口水迅速分泌,但因為陌生人太多了,窩在哥哥懷裡也沒吭聲,只是探出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
她看完了菜,又好奇地打量陌生人。
掃見一個面相樸實的男人時,她眼神兒一定,白嫩嫩的兩腮略微鼓起,揪住哥哥的衣襟。
男人混在村民里,也在打量嘉賓,但他的目光沒有新奇,而是帶著一種審視,從每個人的身上掠過,像在觀察什麼。
看到小白臉頂流的時候,男人正準備忽略過去,卻不期然對上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
小傢伙眼眸烏黑,鼓著兩腮看著他,等眼神兒一接上,立馬氣鼓鼓地轉過小身子,抱住哥哥的脖子,用屁股對著他。
男人沒覺出問題,鏡頭後面的工作人員卻察覺到不對了。
四期節目錄製下來,加起來也有一個月了。
一個月以來,每天在鏡頭後面觀察著小傢伙,工作人員對她都熟悉的很。
一看這小模樣,就是碰見不待見的人了。
不待見的人分成壞蛋和蠢蛋,這男人先前跟小傢伙沒有接觸,也沒故事傳到她的耳朵里,那就只剩一個可能——
這是個壞蛋。
當即就有工作人員把李爸爸拉到一邊,亮出證件,問他那人的身份。
「永安兄弟啊。」
李爸爸沒想到節目組還帶著警察,摸不著頭腦:「他在我們李家莊住了好多年,手上有一支建築隊,幫人蓋房子。」
「他姓翟,在我們莊屬於外姓人。不過現在混的還可以,已經結婚生子了,跟自己人沒區別。」
他略有些驕傲道:「我家房子就是他帶人蓋的,平房大窗戶,當年村裡頭一份兒,住到現在也沒出問題。」
「永安兄弟做事挺實誠的。」
外鄉人。
李爸爸說了那麼多,工作人員就記下這一點,問他:「當初他為什麼來李家莊?」
這種事情沒人關注,李爸爸不在意道:「家裡沒人,到哪兒都一樣。」
問完工作人員就放他走了。
回到工作間,屏幕後面已經到了當地的專家,有心理方面的,有刑偵方面的,正一幀一幀分析翟永安的微表情。
分析下來的結果就是,這人肯定有問題。
正常的村民都是來看新鮮的,看的都是嘉賓,尤其注意討人喜歡的兄妹倆,他不是,他雖然多數時候也在看嘉賓,但經常下意識觀察旁邊身強力壯的攝像大哥,還有不相干的工作人員。
得知工作人員的調查結果之後,就更確定了。
關鍵最開始要不是小傢伙的舉動,他們根本就不會注意到這人。
專家們哭笑不得,要不是親眼見了,奶娃用屁股斷案這種事,還真是難以置信。
現在就差事情的真相了。
翟永安的身份很快調查出來,他二十多年前是從臨昌縣過來的,家裡的人早沒了,無牽無掛。
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但工作人員調查的時候,發現他離開的前兩年,臨昌縣發生過一起連環殺人案。
那個年代,辦案手法落後,兇手又尤其小心,所以二十多年來,案情一直迷霧重重,到現在還沒水落石出。
看完調查結果,工作人員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錄個節目還能有這種收穫,真是沒想到。
……
第二天一早,池纓就被哥哥提了起來。
「昨天賴床被拍了兩個多小時,今天又賴,池纓纓,等節目一播,大家都知道你是個小懶豬了。」
小傢伙正慢吞吞地揉著眼皮,老神在在的,聞言一個激靈,大眼睛驀地瞪圓。
她癟癟小嘴兒,奶呼呼地嘀咕:「纓纓才不是小懶豬呢,纓纓可勤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