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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魚首尾相接,盤旋轉動,似乎有無盡的生氣和浩然之氣,連帶著屋裡的其他人都覺得精神一振,神清氣爽。
宓母看得目瞪口呆,宓父更是從陽台上過來,吃驚地看著這一幕。
在陰陽魚的照耀之下,宓永傑臉上的青色很快消退,只剩下虛弱的慘白,而他原本還厚實健碩的身體,像是突然癟下去了一樣,乾巴巴的。
宓母驚呼出聲:「永傑!」
她轉頭怒視池纓:「你對我們家永傑做了什麼!」
池纓做了好事還被凶,小眉毛一下子豎了起來:「他的身體裡有一隻大蜈蚣,把身體撐得高高的,纓纓讓它消失了呢。壞蛋不准凶纓纓哦,不然大蜈蚣還會回來的。」
話剛落,小傢伙背後斜插著的大黑劍就飛舞而出,鏗然一聲豎在宓母面前的地上。大白貓的眼神也變得兇悍,身體一躬,爪子在實木地板上抓出幾道痕跡。
宓母喉頭動了動,後退一步,艱難地帶出笑:「是我不對,誤會您了,多謝小大師救命之恩,我替永傑謝謝您!」
池纓這才滿意,小眉心舒展起來。
宓母道完歉,大黑劍又從地上飛舞起來,落到床上,停在宓永傑腹旁。
宓母嚇得差點把眼珠子瞪出去,見它沒把兒子捅死,才稍稍鬆了口氣,緊接著,便見符紙湮滅,金光消散,而他兒子的肚子裡,一陣陣黑氣瀰漫出來,被大黑劍盡數吸收。
宓母小心翼翼地問:「這就好了?」
池纓點點腦袋,看著她家的霉氣,做完允諾的事就帶著黑黑和白又一溜煙跑了,連挽留致謝的話都沒聽。
不到一個月的工夫,宓家人的面相又出現了不同。以前只是凶煞,運道還是不錯的,這麼折騰了一番,已經顯出大廈將頹的運勢,甚至要白髮人送黑髮人。
宓永傑作惡過甚,先前又耽誤了一段時間,即便有她幫忙,生機也去了一半,還有牢獄之災。
世間的事各有緣法,池纓雖然年齡小,但路上每經過一個人,就能看一次面相。她見過的糟糕面相多了,只覺得這人活該。
小傢伙離開之後,宓永傑緩緩睜眼,宓母欣喜若狂,宓父心情複雜,又去陽台上抽菸。
然而讓他們崩潰的是,被救回來的宓永傑已經完全失去了生育能力,只剩下皮包骨頭一層,還要細心調養。
家裡的債務還沒清算乾淨,法院的傳票又到了,因為情節嚴重,社會影響力太大,甚至要判十幾年的刑罰。按照醫院的檢查情況來看,估計從牢里放出來之後,也沒幾天好活的了。
宓家幾十年的基業徹底崩塌,兒子也沒了指望,宓父宓母一下子老了十幾歲。而這件事情也讓各個家族背後一寒,拿去當教育子孫的案例。
法院的判決書公開之後,網上的浪潮就漸漸歇了。
一大清早,池纓跟奶奶去幼兒園的時候,忽然有對叔叔阿姨迎過來。
女人的臉上帶著疲憊,但雙眼充滿光亮,感激地把一捧可愛的小手花遞給她:「你媽媽已經告訴我們了,纓纓寶寶,多謝你幫叔叔阿姨拿回公道,阿姨會一輩子感激你的。」
裘奶奶本來還有點後遺症,以為這又是壞蛋,聽了話才一怔:「你們是……」
男人無奈笑道:「是一對原本走投無路的父母。」
池纓被人這樣熱切地注視著,臉蛋紅紅地接過捧花,看了看叔叔阿姨的面相,小嘴兒一咧:「姐姐的傷已經好了,以後一直都很順遂,好有錢的呢。」
女人一愣,紅著眼眶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對,姐姐只是受了次傷,已經好了,謝謝纓纓的祝福。」
池纓大眼睛一彎,捧著小花跟他們再見。
裘奶奶目送著他們離開,摸摸孫女兒的腦袋,感慨道:「積德了呦。」
這件事情過去之後,除了宓永傑落網這件事,最讓人關注的,還是裘家小女兒竟然比玄光直系弟子還厲害,簡直叫人稱奇。
不過對小傢伙而言,名譽這種東西完全沒用。裘元良還專門發了條朋友圈,說小傢伙忙著上幼兒園,有什麼事情直接找他,別閒著沒事耽誤他閨女的學業。
池纓纓對這一切絲毫不知道,她放了學在小花園裡悶頭寫作業,因為沒有奶奶盯著,作業本上的字不知不覺又變成了連體。
只是跟之前相比,好歹能控制的好了些,把整頁的鬼畫符縮小在了兩行之內。
寫到一半,小傢伙有點坐不住了。她從兜兜里拿出青玉小筆,舌頭舔舔,又蘸了硃砂,小手緊抓著,在石頭圓桌上畫起鬼畫符。
沒幾分鐘,圓桌就被鬼畫符糊滿。鬼畫符上光芒略一閃爍,元氣充盈地往這邊湧來,小花小草都抬直了腰,精神奕奕。
池纓小嘴兒一咧,滿意地點點腦袋。
然後在無比充盈的元氣中,掰著小短腿兒,像模像樣地盤坐在石凳上吐納起來。
反正幹什麼都比寫作業有趣。
沒坐多久,感覺有什麼東西緊緊盯過來,池纓腦袋一激靈,驀地睜開圓眸。
小花園是半開放式的,跟外面之間橫著雕花白欄杆,中間都是鏤空。有個慘白慘白的小紙人藏在欄杆處往裡瞧,本來想著同色不會被發現,沒想到小傢伙一眼就看過來。
小紙人抖了一下,拔腿就跑。
池纓大眼睛瞪得溜圓,喊了一聲黑黑,大黑劍立馬從樓上的窗戶里飛出來,落到她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