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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纓小聲嘀咕:「你家的基業是你爸爸打拼來的,傳到第三代就要沒啦,跟你有什麼關係……」
「……」
校長扶了扶眼鏡,抿茶,岑圓圓也假裝沒聽到。
宓父略微一頓,臉上露出些難看。
小傢伙卻嘆了口氣,頭頭是道地說:「他早些死了,你們家的基業說不定還能多留一代呢。現在把他救了,回頭得報應到你們家頭上,很不值當的,非要救他幹什麼。」
她說完,大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好奇地問:「你還要救嗎?」
宓父上午還疑惑,就這麼一個牙沒長齊的奶娃娃,他老婆怎麼應付不了,還得讓他來。現在他明白了,這哪是什麼奶娃娃,分明就是成精了呀!
被她這麼一說,他還真有點猶豫,但被旁邊校長和老師好奇的目光注視著,又想到那畢竟是自己獨子,便咬了咬牙根點頭:「救!」
池纓「喔」了一聲,很不情願地開口:「那你們得先跟纓纓和小姐姐道歉哦。」
宓父見她鬆口,只覺得慶幸,連聲道:「道歉,我立刻就道歉,纓纓小朋友,對不起!」
池纓撇撇小嘴兒:「哥哥說這樣道歉才沒有誠意呢,你得公開,把事情說得明明白白,跟纓纓和小姐姐道歉。」
宓父一下子就懵了。
公開?公開就等於認罪了,得把他兒子送到監獄去,脫掉那層微妙的外衣,他家的名聲也要徹底毀於一旦,怎麼可能公開!
他沒想到這孩子竟然這麼能折騰人,繃緊下頜,再開口咬牙切齒:「你這是想要害死我們啊!」
池纓不開心了,垮起個小臉忿忿道:「纓纓什麼都沒幹,才沒有害你們呢,壞蛋自己乾的壞事,不准污衊纓纓哦。」
宓父差點沒氣死。
外面鈴聲一響,要到午睡的時間了。
池纓睏倦地眨了眨眼,抱住岑圓圓的大腿,小聲道:「圓圓老師,纓纓想睡覺了。」
宓父不太好惹,岑圓圓有些為難。
池纓揉了揉眼睛,最後跟宓父說道:「不准欺負其他人哦,不然纓纓不救你,還要打你呢。等道了歉,纓纓再去幫你們,快點走吧。」
宓父被她注視著,只能憋了口氣,抬起沉重的腳步出門。
出去之後,小傢伙也被老師抱著出來了。看著是真的困了,小下巴搭在肩膀上,眼皮子半垂著。
宓父伸了伸手,正準備再叫住她,卻發現自己的嘴無論如何也張不開,就像被膠水死死黏住一樣。
小傢伙似乎偷笑了一下,被他看到,立刻恢復到半垂著眼皮子的瞌睡狀態。
宓父一愣,心中充斥起前所未有的屈辱感,轉身就走。
封住了各路媒體的嘴,打通了各處關節,威懾住了女孩兒家人,沒想到最終還是沒保住兒子。不僅是失去一個兒子的問題,他們夫妻雙雙拜會一個小女孩兒,卻吃了冷臉,消息傳出去之後,臉都得丟盡了!
宓父憋屈的很。
他恨恨地看了一眼幼兒園的門口,正準備去找找其他門路,妻子忽然打來電話。
「老公,不用求那個熊孩子了,你趕緊回來,有位道長來咱們家了,說能救下永傑!」
宓父狐疑地問:「怎麼忽然冒出來個道長,聽過名諱嗎,別是騙子吧?」
宓母沒關注過這方面,聞言把名諱報給他:「姓齊,叫齊玄明,反正看著挺靠譜的……哪有騙子長成這個仙氣飄飄模樣的,肯定比那熊孩子靠譜多了。」
「……」
宓父見她著重說臉,只差沒罵一句蠢貨。
他也有認識的大師,只是在他兒子這件事上,直接說了束手無策,讓他另請高明。他撥通電話,問了一下齊玄明這個名字。
對面詫異道:「名字雖然沒聽過,但在我們玄學界,姓齊的一般沒什麼人招惹,因為如今的玄光掌家人就姓齊,門中子弟也大多姓齊,近年似乎真有個玄字輩,怎麼了?」
宓父一怔,把家中的事講給他聽。
對面的大師立刻道:「那應該就是了,大道派的人鮮少下山,這次專程來幫你,可不容易。快些回去吧,別怠慢了。」
宓父聞言,匆匆掛了電話往家趕。
要是真這麼厲害,他還想問問家中基業問題,別是那熊孩子誆他的。
到家時,他一眼就看見客廳里坐著的陌生人。
男人一身日常裝束,脊背挺直,氣質確實算得上出眾,宓父打眼看了一下,稍微一愣,態度更加謹慎。
他信步上前:「這位就是玄明道長吧?」
齊玄明穩穩坐在沙發上,朝他略一點頭:「對,你兒子的情況我已經簡單看過了,於玄光而言,不過小事一樁。本想著能夠速速解決,但方才宓先生還沒回來,不好動手。」
竟然真的是玄光的高人!
宓父眼中透出精光,態度更加熱切了些:「這是哪裡的話?既然是玄光的高人,我對您自然是百分百信任的,即便不在家,也能放心把孩子交給您,是我妻子大驚小怪了。」
宓母在一邊聽著,瞪了瞪眼。
宓父恭維笑道:「永傑他就在樓上,麻煩您再跟我上去一次了。」
齊玄明雖然氣質出塵,但十分隨和,起身跟他上樓。
宓永傑從少管所出來之後就忽然暈倒,前段時間還只是臉色微白,現在整張臉都成了青色,嘴唇發紫,情況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