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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表哥是警局的,他說好多事情都是一個邪教搞的,好像叫渡罪教。教義說什麼要滅世了,隨便作惡也沒關係,反正神靈會洗淨他們的罪惡,帶領他們前往新世界……]
[滅世?聽起來好蠢,這年頭真有人信邪教啊。]
……
大清早,池纓帶著夥伴和爺爺爬上靈偵局隔壁的大廈。
明明是一天中最生機勃勃的時段,有些地方卻死氣沉沉,被一股黑氣籠罩。
池纓蹙蹙小眉頭,將這些地方講給黑黑和貓貓看,他們兩個便從原地消失,過去救人。
靈偵局的哥哥姐姐已經在其他地方做好防備。
世間的元氣還很充盈,但這幫人要是再這麼霍亂下去,就不一定了。
元氣凋零,邪氣,怨氣,世間一切貪嗔痴恨愛欲惡之氣就會占據上風,加快對它的蠶食。元氣漸漸消失,天災也會相繼湧現,等到徹底枯竭,這世間也將不復存在。
池纓黑眼珠一動沒動,朝遠處望了片刻,才奶聲道:「爺爺,坤土位要有大地震了。」
她的腕上已經只剩下一根紅線,玉珠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
池袁坤的聲音從空氣里出現:「爺爺過去看看。」
說罷,一陣風颳過,沒了聲音。
池纓朝遠處看看,慢吞吞挪下天台,邁著小短腿兒回到靈偵局。
她想到那些黑氣,癟了癟嘴兒,繼續去找齊溶溶。
「死了好多人。」
小傢伙短促地說了一句,齊溶溶聞言,冷笑一聲,並不答話。
池纓鼓了鼓腮,攥著小拳頭走近,眉毛豎得像火苗:「壞蛋是會倒霉的!」
「你還會罵別的話嗎?」
池纓受到挑釁,氣呼呼地瞪起大眼睛,臉蛋通紅。
她從兜兜里掏出一張定身符,啪地拍上齊溶溶腦門,叉起小腰:「不給壞蛋飯飯吃了!」
齊溶溶想破口大罵,但她張不開嘴,只能恨恨地看著小傢伙出去。
兩天之後,西南那邊發生了一場大地震,但出人意料的是,這次地震並沒有多少傷亡。
地震局早在兩天前就檢測到了地震活動,按照臨時估計,這次震波本該十分迅猛,會有無數人喪生,但奇怪的是,想像中的大地震並沒有立刻發生,一股神秘的力量暫緩了震波,兩天後,等所有居民從住處轉移,安全之後,地震才迅速爆發。
地震局至今沒有檢測到那股力量到底是什麼。
地震沒有造成大的影響,上萬人保住性命,也就不會出現煞氣和怨氣。
池袁坤正準備功成身退,想起什麼,悄悄在震心邊緣留下青琅兩個字。
前輩以身化靈,徹底從世間消失,世人不該忘記她的功德。
天災雖然暫時得到遏制,凌亂分散在各地的兇殺事件卻還是頻頻發生,有些甚至根本不是人類能幹出來的。
民眾惶惶然,好多都已經停了工作學習,老實呆在家裡。
池纓悶頭在靈偵局做陣盤,每做完一個驅魔陣盤,就有人快速送往黑氣覆蓋率較高的城市,以防出現更多惡性事件。
元氣對小傢伙很親昵,招手就會乖乖過來,所以她做起來一點都不費力,但畢竟陣盤繁複,需要刻畫太多陣紋,小傢伙一天也只能做三個。
她做著陣盤,中間無聊了,就去撩撥齊溶溶。
小傢伙現在很喜歡找齊溶溶玩,齊溶溶愛冷嘲熱諷,她就隨時拍出定身符,看她憋屈得口不能言,十分解壓。
這天池纓照舊笑眯眯地過來。
幾乎是她剛踏進屋子,齊溶溶的胸腔就躥上一股怒氣,但她不吭聲,只是森森地看著她過來。
池纓爬上高高的軟凳,坐在她對面,跟她視線平行。
齊溶溶冷眼看著她。
「壞蛋告訴纓纓大壞蛋在哪裡,等下去了,黑白叔叔會讓你少吃苦的哦。」
齊溶溶嗤了一聲,正準備開口嘲諷,看到她的兜兜時,眸光一頓,趕緊閉上嘴。
池纓知道她不會交代,搖搖小腦袋,臉上透著怒其不爭:「執迷不悟!」
「……」
被一個小孩兒教訓,齊溶溶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
池纓坐在軟凳上,塌著兩條小腿兒,繼續對她進行思想教育。
她慢吞吞說了十分鐘,剛好快到午飯時間。
外面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纓纓?」
隨即一個黑衣少年進來。
齊溶溶被小傢伙說得昏昏欲睡,煩躁不已,抬頭的一瞬間,驀然愣住,像是被雷劈了。
少年沒看她,徑直把小傢伙抱起來:「要吃飯了。」
池纓舔舔嘴唇,後知後覺說:「渴了。」
少年笑了下:「有果汁和牛奶。」
眼看著他要抱起小傢伙離開,齊溶溶張了張嘴,忽然聲音發啞地開口:「稚……稚川師兄?」
少年頓步,冷著臉回過頭,眉心微蹙。
齊溶溶看清他的臉,眼睛瞪了瞪,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你……你不記得我了?」
「你還活著?」
「你認識我。」少年只簡單答了一句,凝眸盯著她。
齊溶溶看清他的眼神,眸子裡的緊張漸漸褪去,試探著問:「那你可還記得青琅?」
「記得。」
齊溶溶一怔,冷聲一笑:「果然,你就是她的一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