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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安全起見,池纓最近也住在靈偵局。
有她壓陣,小壞黑不敢鬧事,只能乖乖躺進實驗室給向文軒做研究。
黑黑最近比以前更加沉默了,總是悄無聲息就沒了動靜,不知道在大黑劍里幹什麼。
池纓有時候喊他一聲,大黑劍里靜默兩秒,他才會短暫地答應,好像剛從夢中醒來。
除此之外,每次跟爺爺聊天的時候,黑黑也會過來聽。
在會客廳的沙發上坐著,池纓一扭頭就能發現原本應該待在臥室里的黑黑。
這麼過了幾天,池袁坤也發現了他的異常。
他語氣不是很好:「小子,鬼鬼祟祟過來幹什麼?」
老頭話落,黑衣少年憑空出現,向來清冷淡漠的臉上眉心微蹙。
「前輩,我似乎夢到了……青琅。」
那天池袁坤當著滿操場的人說出千年前的真相,他自然也聽到了。
跟其他人半信半疑的態度不同,幾乎是聽到的那刻,他心裡就隱隱冒出一個聲音——是真的。
這件事肯定是真的。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深信不疑,但他直覺,那跟他的過去有關。
他開始努力回想,但作為一抹殘魂,他本就記憶殘缺不全。
從被小傢伙帶出墓穴前,他就一直是空白的,也沒在意過自己的空白。
但頭一次,他想找回以前的那些記憶。
他一直在回憶,這幾天開始半昏半醒,思緒進入到一種奇特的狀態。在劍里,他像正常人那樣睡了一覺,夢裡有隱約的畫面閃現,是很多年前的事情。
做了幾次夢之後,他終於清晰地看到了夢裡那張臉。
青琅的臉。
他確信那是青琅。
從很久之前開始,他的腦海中便只有這一個名字,當模糊的夢境撥雲見日,那張臉出現在他眼前時,他的心臟又開始抽搐,甚至時不時鈍痛,告訴他這就是青琅。
對他而言,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他回憶著夢中那張臉,眸光緩緩落在小傢伙身上,眉心微蹙。
池袁坤寂靜片刻,不可置信地開口:「什麼意思?」
少年緩緩開口:「我夢見了青琅。」
池纓大眼睛眨巴眨巴,抱著小海豹玩偶,好奇地問:「青琅元君長什麼樣子呢?」
黑黑注視著她,猶疑地抬起手,隔空描摹她小小的眉眼,片刻後沉默道:「跟纓纓很像。」
像到仿佛一大一小兩個版本。
玉珠里的金光差點沒躍出來:「什麼?!」
池纓卻大眼睛一亮,驚嘆出聲:「喔!」
青琅元君在她心目中是前輩,也是大英雄,黑黑說她跟大英雄長得像呢!
小孫女高興著,池袁坤的腦袋開始一團毛線。
當初剛撿到小傢伙時,她比普通的新生兒大一點點,麵皮雪白,眼睛烏溜黑,乖巧安靜看著他,漂漂亮亮,一點都不像被人遺棄的寶寶。
剛開始的一段時間,小傢伙安靜的不像話,大眼睛亮晶晶,似乎總喜歡默默觀察周圍。後來她在道觀躺了幾個月,有一天忽然開始牙牙學語,沒幾天會說話了,又從襁褓里翻出來,爬了幾下,開始晃晃悠悠跟著大人學走路。
當時差點沒把他從山下請來的大姐嚇個半死。
這還沒完,到兩歲多時,小傢伙似乎想起點什麼,動不動從外面抓只鬼回來給他,大眼睛亮晶晶,像極了把死老鼠當成寶送給主人的貓。
除了天生抓鬼算命的本事,小傢伙就是完完全全一張白紙。
池袁坤想明白這一點,也不害怕了,簡直哭笑不得。他開始教導她怎么正常生活,又時不時帶她下山逛逛。
小傢伙對什麼都新奇,剛開始愛學他說話,他說什麼就跟著說什麼,跟在他身邊久了,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經,怎麼都看不出是兩歲多的孩子。
天生會道法這事兒畢竟奇怪,他問過她記不記得別的事情。
小傢伙說不記得了,後來三歲生日一過,忽然說她以前在地府里,叔叔阿姨們對她特別好,印象最深的有一黑一白兩個叔叔。
池袁坤尋思這不是黑白無常嗎?
除此之外,小傢伙還說自己沒有爹媽,鬼差說她功德太盛,沒人能當她爹媽,所以只能把她從地里送出來。
小傢伙畢竟神異,說話也有板有眼,池袁坤當時就信了,覺得這孩子應該往上八輩子都沒親人,不怕有人回來把她搶了。
但現在這少年又說她跟青琅長得像。
池袁坤凝重地探出精神力,把小孫女打量了一眼又一眼——
面頰圓圓,大眼睛水潤,白白軟軟的一隻寶寶,渾身上下都透出乖巧,時不時又有點鬼兮兮。
跟青琅元君長得像?
池袁坤尋思果然是氣質影響印象,青琅元君要是真長成這樣,他得幻滅了。
他冷哼一聲:「小子沒憑沒據,怎麼叫人相信?別是為了拍馬屁,故意花言巧語吧。」
小孫女這幾天經常問起青琅元君,對其很是崇拜,果不其然,一被說長得像,就樂得沒邊了。
這小子說不定是在拍馬屁!
池纓聽出他的排揎,大眼睛驀地一瞪,忿忿道:「黑黑才不花言巧語呢,纓纓的屁股也不是馬屁股,爺爺壞蛋!」
池袁坤掩飾性地咳嗽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