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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纓小嘴兒一咧,奶聲說:「叔叔阿姨要把壞蛋抓起來哦。」
「纓纓放心。」
村民正在一旁圍觀著,猜測是不是翟永安提前跟節目組編排好的保留節目,就見旁邊忽然鑽過來一群便衣,徑直衝進黑幕布後面,把他捉了起來。
翟永安在裡面呆了十幾分鐘,整個人看起來有點神志不清,被抓出來的時候還在驚恐地揮著胳膊腿,嘴裡念念有詞,好像在驅趕什麼。
等被大亮的天光一照,他立馬回過神兒來了。
不得不說連環殺人犯的心理素質迥異於常人。
他回過神之後,臉色沉沉的,陰狠地瞪開雙眼,嘶聲質問:「你們抓我幹什麼?!」
工作人員沒跟他說半個字,直接把他押進拍攝間。
村民們都懵了。
主持人抹了抹額頭上的汗,上前跟大家『解釋』了一下。
說翟永安其實是一件重案的嫌疑人,警方早就懷疑了,這次是借著節目拍攝的由頭,給他下個套子。
剛才給他那眼罩,其實是整的高科技,戴上之後,只有他能看到節目組投放的影像,而那些影像,都是屬於受害者的。
如果不是做賊心虛,看到影像之後,他不會說出那些話。
——萬事不決高科技。
村民們聽他一口一個受害者,又想起剛才翟永安嘴裡念叨的索命鬼,所有人都不好了。
村幹部小心問他:「到底是什麼案子?」
主持人打了個哈哈:「案子是警察同志負責的,我也不太清楚,過段時間應該就水落石出了。」
村幹部斟酌一下,還是不放心,試探地問:「命案?」
主持人那表情八九不離十了。
村幹部心裡咯噔一聲。
跟殺人犯住一塊兒這麼久,擱誰頭上都得後怕啊。他老婆是本地的,肯定也不知情,真是作孽!
村幹部拍拍胸口,尋思著回去得跟祖宗上兩炷香壓壓驚。
主持人苦笑:「不管猜什麼,案子沒水落石出之前都不太準,您可不准亂說啊。」
村幹部神不守舍地點點頭。
主持人心說自己這個節目做的真夠艱難,又是殺人犯又是見鬼,回頭領導不給他加工資,都對不起他這四期以來受的驚。
每次出事都能隨機應變拉回正軌,還上哪兒去找他這麼敬業又優秀的主持啊!
料理完了罪犯還有一堆鬼在那兒等著呢。
這些鬼被壓得太久,同樣有些神志不清,不過對兇手翟永安倒是還惦記得很清楚。
據交代,他們跟翟永安並沒有過深的交情,但其中一戶的女兒曾跟他相過親,最終沒成。而剩下幾戶人家,雖然沒有跟翟永安接觸過,但家裡都有適齡女孩兒。
緊跟著,臨昌縣那邊的警務人員也把調查結果匯報了過來:「翟永安從小沒了父母,吃百家飯和低保長大的,義務教育沒讀完就輟學打工,跟一幫社會青年混在一起。」
「到了結婚的年齡,沒人家看得上他,唯一一戶是讓他當上門女婿的,沒成,之後翟永安就離開了臨昌縣。」
小地方幾乎都認識,這些事情很容易打聽到。
再加上那些鬼的供述,翟永安的作案動機基本上就能摸清了。
他的身世縱然可悲,但殺了僅僅相過一次親的人家之後,竟然還牽連到其他不相干人家的頭上,造成多起滅門慘案,明顯對生命沒有一點敬畏。
十足的反社會。
就連工作人員對他進行調查的時候提起往事,他都沒有半分愧疚,始終抿著唇一聲不吭。
等警車來了要押送走他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能不能跟我兒子說我去外地工作了,別告訴他真相?」
工作人員面容一厲:「現在知道擔心家人了?」
「你害死了那麼多人,怎麼就沒想過別人失去親人什麼心情?早想為自己孩子擔心,就不該做這些事!」
翟永安目光沉沉的,陰狠地瞪著工作人員,瞪了兩眼,被按著腦袋直接塞進了車裡。
警車呼嘯而去,村民散盡,就只剩下那些鬼了。
嘉賓里只有池纓是會超度的,她留在李爸爸家裡,奶聲念著經文,把鬼鬼們送到了下面。
這一切結束的時候,李爸爸還有些摸不著頭腦,問他們:「所以我家牆根底下的符紙怎麼回事,那些聲音怎麼回事,跟翟永安有關係嗎?」
「湊巧,只是湊巧罷了。」主持人讓他放心,「那都是節目效果,畢竟咱們得寫劇本,對吧。」
李爸爸想到節目組的那些腦殘劇本,忽然理解了。
他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們這回是不是要寫翟永安害的那些人變成了鬼追著他跑,他拿符把鬼震在了我家牆底下,那些鬼敲牆跟我求救來著?」
節目組眾:「……」
池纓眨眨烏溜溜的大眼睛,正準備開口,被哥哥一把捂住了嘴。
主持人由衷地誇讚道:「您這劇本真不錯,結合現實,又不失趣味性,我覺得很可以。」
李爸爸撓撓頭笑道:「那可不,畢竟我可是你們節目的忠實觀眾,早就摸清路數了。」
「至於我家那聲音,你們是不是要說湊巧?」
話都被他說完了,主持人沒什麼好說的,但出於敬業精神,還是厚著臉皮點了點頭。
「確實是湊巧,這也沒辦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