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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兒,她氣得手抖了抖,唇色發白:「脾氣硬點好,不至於在外面被人欺負,被人害了還當人是好人。」
冉思荷愣住:「姐,你什麼意思?」
冉思慧沒吭聲,連灌了兩口水,才又看向妹妹,臉上帶了氣:「你可是阿澈他小姨,孩子丟了二十年,你就不關心他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不關心他就算了,沒熟悉幾天,你又來跟我說他沒教養,拿他當親外甥了嗎?」
冉思荷被她說的憋屈,一時間沒開口,眉毛卻豎了起來。
冉思慧氣到頭上,沒給她開口的機會:「我這些年對你們方家,對子賢怎麼樣,大家都看在眼裡。要不是我和元良,你家估計還不知道在哪個街頭刨食,現在單因為阿澈不願意提攜新人,你就來說他沒教養,對得起我對你的一分好嗎!」
冉思荷猛然站了起來:「姐,你說什麼呢!」
「我不就跟你說了件小事,至於這麼上綱上線?我們家是受過你不少提攜,但現在子賢被罵了,我都不能替他討個公道?活該方家吃虧憋屈?」
說完,她直接拎著包走了。
這麼多年來,冉思慧頭一次跟妹妹起爭執,氣得坐在沙發上緩了半天,同時又開始猶疑。
當年的事情要真是妹妹乾的,她怎麼能這麼理直氣壯,沒有一點愧疚和負擔呢?
冉思慧一整天都在想這件事,裘元良晚上回來時,察覺到了她的不對。
「怎麼了?」
冉思慧生著悶氣問他:「你說要是有人把咱兒子扔了,再到我跟前時,能沒一點心理負擔嗎?」
裘元良見多了各種各樣的人,搖搖頭說:「那可說不準,有些人天生沒有同理心,殺了人也能面不改色,覺得自己沒錯,更別提咱這事兒已經過去了二十年。」
冉思慧更氣了:「扔個剛出生的孩子跟殺人有區別嗎!」
裘元良察覺到不對了,頓了一下,緩緩道:「怎麼,誰到你跟前了?」
經過今天的衝突,冉思慧再沒忍住,直接把池纓的那些話告訴他了。
裘元良聽完,腮幫子繃著,沉吟片刻,問:「她知不知道你懷疑了?」
冉思慧煩得很:「還不知道。」
裘元良知道他老婆性子溫和,連氣都很少生,今天氣成這樣挺不容易,想了想說:「思荷是你親姐妹,萬一誤會了就得撕破臉,難辦,這事兒交給我吧。」
……
池澈一大早醒過來,正準備往工作室鑽,他老爹忽然給他發來了消息。
帶纓纓回家一趟。
池澈刷著牙回復消息:後天就要錄節目了,什麼事?
裘元良:我聯繫過節目組了,拍攝可以往後推遲點,不耽誤。
池澈:……
爸爸還是爸爸。
池澈:行,待會兒纓纓醒了我帶她過去。
小傢伙正趴在床上睡覺,連體睡衣一裹,全身上下只露出饅頭似的小拳頭,還有兩隻雪白的小腳。
她偏著腦袋睡著,因為睡得舒服,小臉蛋紅撲撲的,嘴裡還咂巴咂巴,吐了個泡泡。
泡泡一碎,濕了小傢伙一臉沫沫,她眼皮一顫,用小拳頭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然後小身子使勁兒一翻,把趴著的姿勢換成四肢朝天。
池纓就這麼翻著,兩隻大眼睛懵懵地看著天花板,看了十幾分鐘。
十幾分鐘之後,她終於抬起上半身,又頂著連體睡衣的兔耳朵帽子呆呆地坐了幾分鐘。
直到外面傳來哥哥的叫聲:「池纓纓!」
池纓打了個小哈欠,慢吞吞地回應他:「喔。」
「池纓纓!!!」
池纓小胸脯一挺,含了口氣,放大奶呼呼的聲音:「喔!」
回答完之後,哥哥終於不叫她了,池纓慢吞吞地從床上挪下去,剛撅著屁股踩到粉嫩嫩的小拖鞋,小眼神兒往旁邊一瞥,忽然頓住。
「小黑黑。」
池纓把床旁邊地上的大黑劍抱起來,走到陽台那邊,把它塞進一個長盒子裡,又像照顧寶寶那樣,用黑色的絨布把它蓋好,才摸摸劍柄開口。
「小黑黑乖乖呆在這裡哦,不要亂跑啦,會嚇到大家的。」
大黑劍發出一聲錚鳴,沉默地待在長盒子裡。
池纓彎彎大眼睛,小手伸過去,把黑絨布給它掖了一下,奶聲誇獎:「小黑黑真聽話。」
從門外經過的白又:「……」
小祖宗真有想法,把劍當成洋娃娃玩。
兄妹倆收拾完,就坐上了車,準備到裘家別墅去。
這次去不知道要幹什麼,裘元良說可能得好幾天,於是池澈直接帶齊了東西,聯繫節目組,說到時候直接去裘家接他們就行了,免得中間倒來倒去麻煩。
小傢伙坐上車,系好了安全帶,有點想念地說:「纓纓好久沒有回幼兒園了,橙橙和冬冬他們肯定想我啦。」
提起幼兒園,池澈忽然想起來,隨口道:「這周回奶奶家,我又幫你請了一段時間假,不過圓圓老師把作業都發給我了,下次回幼兒園的時候要一起交了哦。」
小傢伙猛然一滯,心虛地咬了咬手指頭。
池澈懷疑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問:「纓纓前兩周的作業完成了嗎?」
小傢伙偏著腦袋看窗外,大眼睛眨巴眨巴:「纓纓完成了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