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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江遲秋 , 在被嚴莫償送回醫院之後, 他終於忍不住將自己剛才吃飯的時候就覺得奇怪的一點問了出來。
「為什麼我覺得你的家人好像是有心事的樣子呢?」江遲秋的觀察力非常敏銳, 儘管來人已經有在非常努力的掩飾, 但還是被江遲秋發現了異常。
聽到江遲秋的問題之後, 正在和護工一道幫助江遲秋調整病床的嚴莫償手下的動作一頓。
接著男人抬頭看了江遲秋一眼說:「他們……大概是在擔心我帶壞你吧。」
「什麼?」江遲秋聽到這個答案之後,心情要比之前還要疑惑。甚至他分不清楚嚴莫償現在到底是在說真話,還是在給自己開玩笑。
在那一次的晚餐之後,江遲秋的活動時間也逐漸多了起來。
又過了一陣子, 江遲秋總算是可以離開輪椅, 嘗試著自己起來行動了。
這一次嚴莫償還在做手術, 陪在江遲秋身邊的人就是當時給他主刀的那一名女醫生。
「好, 遲秋現在可以扶著這裡慢慢站起來了。」準備之後, 女人站在江遲秋的對面,有些緊張的對他說道。
在她的職業生涯中,遇到過數不清的病人,但是江遲秋卻是其中最最特殊的那一個。
江遲秋是一個世界冠軍,一個真正靠腿吃飯的人。
作為病人的江遲秋, 非常的好相處好說話,他從來都不會讓自己身邊的醫護人員感到為難。甚至早在做手術之前,江遲秋就已經很明確的給自己的母親說,他會自己承擔手術的一切後果。
但是江遲秋越是這樣信任她,醫生身上的壓力其實也就越大。
「好的……」聽到對方的話之後,江遲秋同樣也很緊張。
當時做手術之前他就知道,對於自己來說,手術成功其實只是一個開始而已,更難的事情全部都在後面。
最最重要的是——在後續的復健之中,江遲秋能不能夠順利的完成所有目標,最終回到從前的狀態,再一次站到他所熱愛的賽場上面去才是問題所在。
因此,對於江遲秋來說現在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而已。
聽到醫生的話之後,江遲秋集中注意力用手扶著一邊像是舞蹈教室把杆一樣的東西站了起來。
此時他全身的重力都放在了胳膊上,腿部一點力量也沒有用。
見到江遲秋的狀態後,醫生隨之說道:「沒事沒事,你現在嘗試著使用腿部力量,千萬不要緊張,要相信現在你的恢復情況已經很好了。」
就在女人說話的時候,終於忙完了自己工作的嚴莫償也出現在了江遲秋的病房門口處。
聽到腳步聲以及周圍人叫嚴莫償的聲音,江遲秋下意識的就將目光向嚴莫償的身上落去。
這一刻,嚴莫償從江遲秋的目光中感受到了濃濃的信任,以及一點點的依賴。
現在的江遲秋很不設防,他就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小獸,開始學著將自己柔軟的肚皮向信任的人露出。
看到江遲秋現在的樣子,門口處的嚴莫償趕緊快步走了進來。
他站在江遲秋的身邊,叫對方嘗試著將重心移動到腿上。
只見站在這裡的江遲秋先是抿了抿唇,接著終於像剛才醫生說的那樣,把手從一旁的把杆上面鬆了開來。
在鬆手的那一剎那,江遲秋的心情無比緊張。
這一刻,無疑是決定他之後命運的時刻。
同樣,這站滿一整間病房的醫生,也都緊張的注視著江遲秋的動作。
只見江遲秋那白皙而又修長的雙手慢慢鬆開,他一邊調整著呼吸,一邊緊張的將全身力量放到了腿上。
此時的江遲秋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因此他沒有看到,站在自己身邊的嚴莫償也隨著自己的動作,慢慢地攥住了手。
氣氛很是緊張。
在眾人的注視下,江遲秋一邊深呼吸一邊繼續著剛才的動作。
時間一秒秒的過去,終於——他的手完全鬆開了把杆。
江遲秋依舊穩穩地站在這裡!
看到江遲秋的樣子之後,站在他身邊的主治醫生都不由得深吸一口氣,「太好了!」女人不由自主的用手捂住了嘴巴說道,「你成功了!遲秋!」
剛才表情嚴肅的嚴莫償,也總算是重新笑了起來。
男人攥成拳的手鬆了開來,他看了一眼江遲秋說:「遲秋,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腿部正常嗎?」
江遲秋將視線向下落去,接著終於緩緩點了點頭說:「正常,現在已經沒有痛感了。」
儘管江遲秋有在好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是他話中的激動之情卻是完全掩蓋不住的。
要知道在在做這一場手術之前,江遲秋的傷勢已經嚴重到稍稍活動一下,腿部就會疼痛無比的地步了。
但是現在,重新依靠自己的力量站在地上的江遲秋,腿部已經沒有了痛感。
——江遲秋的第一步復健,終於成功了。
不知不覺中,江遲秋已經在醫院裡面呆了好長一段時間。
等到出院的時候,外面已經到了要穿薄羽絨服的季節。
常年呆在冰場上的江遲秋,最不缺的就是羽絨服了。擔心著涼影響到恢復的他,今天出院的時候特意找了一件比較厚實的羽絨服。
這件白色的羽絨服還帶著一個帽子,江遲秋出住院部大樓之後就將帽子戴上,整張臉藏在了絨絨的帽邊之中,更襯得他五官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