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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把那些沒說的話咽了下去,接著轉身向身後看去。
居然是陵書行……
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男人,江遲秋不由微怔了一下。
「陵書行仙尊?」
那天在山門處見過一面後, 江遲秋就再未看到過陵書行。最近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他差點就忘記了陵書行現在也在符然仙山。
陵書行沒有說話,他的手慢慢從江遲秋的肩膀上落了下來。
「果然很像……」男人稍稍猶豫了一下,接著補充道,「不,應該說一模一樣。」
少年抿唇沒有說話。
既然自己現在的身份是霜玉仙尊的轉世,那麼必然不能叫對方發現他還有從前的記憶。
江遲秋想了一下,稍微有些疏離的向後退了兩步,他對陵書行行了一個禮說:「仙尊,我叫晏霄束。」
陵書行笑了起來,「我當然知道你叫晏霄束」他看了一眼江遲秋手中的那一把本命靈劍,接著對對方說,「方才那兩場表現的不錯,的確有霜玉的影子,只是……還有些地方欠缺了一點。」
「哪裡?」江遲秋沉默一會後問道。
為了扮演好「自己的轉世」江遲秋還是仔細思考過一番的。
作為一個年輕修真者,晏霄束同樣崇拜霜玉仙尊。
但是作為一名頗有天賦的修士,他卻也不喜歡人們一直將自己當做某人的轉世來看待。
這種感覺叫晏霄束萬分彆扭。
「你沒有修無情道,劍意還是柔和了一點。」陵書行說。
聽了對方的話,江遲秋現在算是發現了一點——自己上一世的幾位相識,對於「轉世」這件事有不同的看法。
例如眼前這位,他似乎很想要自己努力變成從前的霜玉仙尊。
聽到對方的話,江遲秋對陵書行說:「我並不想修無情道。」
陵書行笑了起來,之後半是懷念半是遺憾的說:「是啊……你已經不是他了。不過也好,之後時常看到你,也算是有一個念想。」
說完這句話後,陵書行也就不再執著。
他朝江遲秋笑了一下,便向閱星台的中間走去。
見陵書行離開,江遲秋總算是稍稍鬆了一口氣。
他慢慢地將自己的神識向符然仙山護山陣法的薄弱之處探去,試圖尋找到哪裡還有魔修的痕跡。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江遲秋猛地發現,他體內的靈氣好像有些亂。
這些原本在體內流暢運轉著的靈氣,在他嘗試著催動之後,忽然在江遲秋的身體內四處衝撞了起來。
見狀,江遲秋趕忙默念咒語,想要將那些靈力壓制住,沒想這做法非但沒有一點用,甚至還叫部分靈氣開始逆行。
眼下閱星台上的人實在太多,江遲秋的狀態已經愈發不對勁。
江遲秋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修士們,接著便祭出了自己的本命靈劍,向著畫劍谷而去。
在這種情況下,江遲秋下意識的想到了一個人。
那便是自己曾經的師尊嚴莫償。
白色靈劍迅速從閱星台上升起,朝著畫劍谷所在的位置飛去。
和來時不同,此時江遲秋體內靈力越來越亂,還未到畫劍谷,江遲秋竟然生出了一種自己沒有辦法好好控制腳下的靈劍的錯覺來。
或者說這並不是什麼錯覺。
修真界常見的御劍術有兩種,其中一個是將劍身變大,修士正常的站立在其上,這種方式較為簡單。
而江遲秋常用的,則是第二種。
這種御劍方式較為靈活,便於打鬥。
江遲秋腳下的靈劍依舊只有兩三隻指寬,對於剛剛入門的修士來說,能夠在這麼寬的靈劍上站穩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更別說御劍與人相爭了。
對往常的江遲秋而言,御劍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但是今天,他腳下的本命靈劍也隨著逆行的靈力一道開始不受控制。
顧名思義,符然仙山由一座座山峰構成。
此時江遲秋的正處於兩座山峰之間的幽谷之上,腳下是近千米深被迷霧覆蓋的谷地。
哪怕有靈氣護體,從這裡摔下去都不是一件小事,更別說江遲秋此時的靈力已經開始逆行。
少年的臉色極其蒼白,他的手放在心口上,努力嘗試著平復自己的狀態。
但是這依舊沒用。
沒過多長時間,江遲秋腳下的本命靈劍竟然開始不受控制的慢慢消失了。
糟糕……
江遲秋努里調整自己的狀態,他想要在空中重新將自己的本命靈劍喚出,或者像「上一世」的霜玉仙尊一樣,腳踩冰玉蓮花。
但是顯然江遲秋錯誤估計了自己現在只有出竅期的實力。
這樣的境界對於一般的修士來說,可以說是一生追求的目標,但是對於江遲秋的任務來說,卻一點也不夠看的。
習慣了霜玉仙尊體內無比豐沛的靈力,現在換了一個殼子,江遲秋一時半會間竟沒有反適應得了。
男人腳下的長劍消失,人也隨之向山谷中墮去。
就在這個時候,江遲秋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不過想想之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到來。
江遲秋這失重感只出現了一瞬,下一刻他便……穩穩地落入了一個人的懷中。
是嚴莫償。
男人臉上的表情無比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