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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不行,研究不能暫停。」江遲秋固執的說。
「不能暫停?不能暫停?那你自己的身體呢!」聽到江遲秋的話,顧談知從病床邊站了起來,他咬咬牙看著江遲秋,想要衝對方發火,但看著江遲秋這面無血色的樣子,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顧談知知道江遲秋有多麼在意這個實驗,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江遲秋用身體去賭。
「江遲秋你瘋了嗎?你知道什麼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嗎?要是你不顧健康,堅持工作的話,實驗還沒出成果,自己就先倒下,這不但是對你自己的不負責,還是對全星際不負責任!」男人厲聲道。
說完這句話,顧談知似乎才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和一個病人發火。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心情,「你先好好休息,過一會我會將你的病情對外通報,所以就不要再瞎想了。」說罷顧談知便快步走出了病房。
江遲秋的病房際上就是皇室星艦的醫療艙,蘇蘭蟄走出病房後不久,便被一個男人攔了下來。
離職後的賀蘭央換上了常服,和往常面帶微笑,看上去將所有事情完美掌控在手中的模樣不同,今天的賀蘭央看上去格外的狼狽。
「蘇院長,方便談一談嗎?」賀蘭央和蘇蘭蟄的關係只能算是一般,儘管他們兩人前段時間曾合作過一次,但那過程也是充滿了猜忌的。
蘇蘭蟄本來不想和賀蘭央多聊,但看到對方眼底的紅色血絲後,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朝賀蘭央慢慢的點了點頭。
「好,去我辦公室吧。」
賀蘭央從蘇蘭蟄的表情中讀出,事情或許不怎麼樂觀……
蘇蘭蟄的臨時辦公室位於星艦靠外一側,通過這裡的窗戶,可以看到呆在星艦外不願意散去的帝國民眾。
現在距離江遲秋在直播中暈倒已經過去了十幾個小時,可是現場的人數卻不降反增。
擔心引起混亂,這次與皇室一道前來參加國-慶日活動的軍部工作人員,全部駕駛著機甲,懸在空中嚴陣以待。
但哪怕這樣,還是不斷有來自星球別處,或者其它星球的人想要來到這裡,美其名曰為江遲秋祈福。
進門後,看到窗外的景色,蘇蘭蟄不由腳步一頓,接著他忽然面帶嘲諷的轉身對賀蘭央問:「不知道賀蘭先生喜歡看新聞嗎?」
此刻賀蘭央只想知道江遲秋到底怎麼了,他半點也不想和蘇蘭蟄聊無關的內容,但對方問了,他也只能慢慢點頭說:「以前出於職業要求,經常會看。」
「好」蘇蘭蟄走到窗邊停了下來,他回頭望了賀蘭央一眼,「你記得匿名爆料出來的那天嗎?帝國研究院外擠滿了去抗議的民眾,你說當時的場面和現在比起來,到底哪一個更加熱鬧?」
賀蘭央的聲音不大,但內容卻像是一根長針一樣,直直地戳進了賀蘭央的心裡。
「真可笑,不過幾個月時間,人們就變了一個樣。」蘇蘭蟄兀自感慨道。
賀蘭央沒有說話,他想起了自己剛剛接到命令去江遲秋身邊的時候——當時他並不願意執行這個任務,且和戴落德帝國的民眾們一樣,認為江遲秋如爆料中所說那樣,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我從頭到尾都相信遲秋,加入調查組,也是為了證明他的清白。但是我的堅持,又有什麼用呢?」蘇蘭蟄終於轉過了身,雙目無神的看著賀蘭央說,「我救不了他……」
蘇蘭蟄終於說到了重點。
「您說什麼?」賀蘭央有些著急的向前走了兩步,「什麼叫做,您救不了他?」
蘇蘭蟄看著賀蘭央的眼睛,輕輕地搖了搖頭說:「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陛下,媒體一直等在星艦外,請問……現在是否讓他們離開。」回到辦公室後,顧談知的助理走了上來向他問道。
其實男人本來是想直接問他,江遲秋的情況究竟怎麼樣,是不是要和原計劃一樣,對外發出公告的。
但是看到顧談知嚴肅的表情,和明顯不悅的狀態後,他還是將原本的話給重新咽了下去。
江遲秋的狀態,恐怕比自己之前想像的還要糟糕。
顧談知一直在想江遲秋的身體,聽到助理的話,他這才記起還有記者和大量的民眾等待在這架皇室星艦之外。
「不……」顧談知停下了腳步,他轉身看向助理說,「現在擬文,直接通過皇室官網對外通報,讓他們同步轉發。」
重新回到工作狀態的顧談知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看到他突然正常起來的樣子,助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江遲秋研究出精神力抵抗體,無疑是給全星際打了一支強心針。江遲秋的身上寄託著戴落德帝國,甚至還有全星際所有人的期待。
要是他真的出了什麼事,恐怕整個星際都要因此而不安。
顧談知選擇在第一時間發布公告,助理還以為江遲秋已無大礙。
他鬆了一口氣,轉而向顧談知問道:「請問陛下,公告的內容大概是什麼?」
顧談知坐到了辦公桌後的椅子上,光屏隨之亮了起來,他稍稍沉默一下,接著對助理說:「江遲秋重病,身體衰竭,需要休養。將不再參加之後的戴落德帝國國-慶日活動,希望民眾配合離開這裡,為他留出空間。」
「什……什麼?」聽到顧談知的話,他的助理都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