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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江遲秋的話之後,剛才還一邊裝著工作一邊偷偷聽他說話的工作人員終於忍不住了,他們紛紛抬頭向江遲秋看去,準備聽他下面的話。
江遲秋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氣氛忽然因為他的話而變得緊張了起來……江遲秋說這個賽季不再出現,這是什麼意思?
顯然韶和域和周圍工作人員都不小心將他的意思當做了退役。
「為什麼?」韶和域趕緊問道,「那你之後怎麼辦?」
「不是退役……」江遲秋慢慢坐到了休息區,他聽到韶和域激動地語氣之後趕緊擺手說道,「要是這一場比賽不出問題的話,我的積分應該就夠明年參加世界運動會了。」
「啊?」聽到江遲秋這麼說,韶和域有些茫然的張開了嘴巴。
儘管大家都在參加一樣的比賽,可是取得不同的名次之後,獲得的積分也是完全不同的。
現在賽季才進行了一半,大多數人的積分離世界運動會的要求分還差一大截子。
但是韶和域並沒有吃驚太長時間,幾秒鐘之後他就意識到——自己對面的人可是江遲秋。
「那遲秋哥之後做什麼?還來隊裡面嗎?」
韶和域還沒有將自己的心思告訴江遲秋,作為運動員的他也是一個好強的人。韶和域知道自己現在離江遲秋所在的位置還有一大截的距離。他不能現在就告訴江遲秋自己的想法。
只是,無論怎麼說,韶和域都不想江遲秋離開自己。
可是這並不是他不想就不會發生的事情。
韶和域看到,江遲秋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隊醫在慢慢地按壓江遲秋的傷口,他的眉毛也隨之皺了起來,顯然不太好受。
「我得儘快做手術了。」江遲秋說道。
按照俱樂部杯的賽事順序,男單短節目結束之後就是女單的短節目,因此這一場比賽之後並沒有採訪環節。
剛才看過男單比賽的觀眾已經開始離席,江遲秋要在這裡等一下,等到外面的觀眾和冰迷數量少了之後再出去。
韶和域靜靜坐在江遲秋的身邊,看著對方蒼白的臉色,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又過了二十多分鐘,隊裡一位工作人員走了上來。他小聲對江遲秋說,外面觀眾已經散去,現在可以出去了。
聽到對方的話後,江遲秋便點頭站了起來,他披上訓練服向外走去。
就在即將出門的時候,江遲秋忽然轉過身向韶和域看去。
「自由滑見!」他對韶和域說。
少年看到江遲秋的樣子後,稍稍愣了一下,接著也笑著對江遲秋說:「自由滑見!」
江遲秋的背影消失在了通道的盡頭,看到對方逐漸遠去的身影,韶和域心中也忽然空落落的。
江遲秋明明只是離開了賽場而已,他們明明再過一天就會見面,可是韶和域總覺得……自己和江遲秋從前幾乎相疊的世界,好像逐漸分了開來。
江遲秋這一次沒有回家,直接被接到了醫院去接受緊急治療。
等到所有治療做完的時候,已經是當晚的十二點多了。
作為職業運動員的江遲秋作息習慣一直都非常的健康,儘管治療一直在折磨他的肉-體,可是到了十二點多的時候他還是困了下來。
江遲秋閉上了眼睛,好像下一刻就要睡著了。
就在他處於半夢半醒間的時候,江遲秋所在的病房門忽然被人從外輕輕推了開來。
一個身穿白色T恤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疲憊。
是嚴莫償。
今天嚴莫償臨時加了一場非常重要的手術,忙到現在才有時間休息。
剛才從手術室出來的嚴莫償,現在還不知道江遲秋比賽的成績,甚至他也沒有去打擾江遲秋的主治醫生,故而不知道此時江遲秋的狀態到底怎麼樣。
嚴莫償進門之後就打算直接看江遲秋的病例,但他還沒有走到桌邊,便不由自主的被輕輕閉著眼睛躺在病床上的江遲秋吸引去了注意力。
嚴莫償稍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走到了江遲秋的身邊來。
男人坐在了床邊,動作非常溫柔的將江遲秋放在被子外面的手給放了回去。
感受到嚴莫償的動作後,剛才還處於半夢半醒狀態的江遲秋立刻清醒了過來。
不過本身該睜開眼睛的他,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保持著剛才的樣子。
江遲秋閉著眼睛,因此對觸碰的感知便尤其明顯。
江遲秋感覺到,嚴莫償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臉頰邊,並將他輕散在臉頰處的頭髮順到了耳後。
在江遲秋的記憶中,從來都沒有人這樣溫柔的幫他整理過頭髮。
同樣因為一直閉著眼睛,江遲秋對嚴莫償動作的感受也愈發明顯。
等對方幫他將頭髮順到耳後之後,江遲秋終於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似乎沒有想到自己這麼輕的動作也能夠將江遲秋從睡夢中驚醒,看到江遲秋睜眼之後,嚴莫償愣了一下趕緊說了一句:「抱歉……」
「沒事」江遲秋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本身就沒有睡太熟,馬上就要自由滑了,還是有點緊張的。」
江遲秋剛才本來是想給對方說,自己剛才結束治療還不困,沒想說出口後就變成了「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