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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今晚,這一縷仙魂硬生生的被它的主人從身體內抽了出來。這並非常人能夠承受的疼痛,甚至於這種來自仙魂的痛要遠勝於抽筋拔骨。
但是江遲秋的臉上依舊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
他慢慢的將仙魂從體內抽出,並與仙鈴熔煉在了一起。
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天已將大亮了。
「咳咳……」睜開眼的那一刻,江遲秋就忍不住咳了起來。一般的皮肉傷對修士而言早就不算什麼了,但是這種仙魂受損的情況,對他身體的傷害卻幾乎是不可逆的。
江遲秋感覺到喉間一片腥甜,由胸口至脖頸,就像是著了火一般的灼痛。
江遲秋想要召喚出靈劍,扶著它起身。
但伸手方才發現,此時靈劍已經消失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儘管有在努力控制,但是江遲秋的唇邊還是滲出了幾絲鮮血。
原本蒼白的唇色都被那點鮮血染紅,硬生生的給他添了一點氣色。
江遲秋努力調整了一下呼吸,最終推開殿門走了出去。
看到這滿天鵝毛大雪後,江遲秋不由被這隻有在修真界才能看到的奇幻場景驚了一下。接著他便發現,不遠處的竹林中正有一陣又一陣的靈力波動向自己襲來。
黎若決已經開始練劍了。
修士不用睡眠休息,因此許多人的作息都是稍顯混亂,或晝夜不分的。
但是江遲秋卻給黎若決制定了嚴格的作息規定,叫他在晚上打坐修煉,清晨趁著太陽還未升起的時候便開始練劍。
往常江遲秋都會去竹林中看看,但是幾天他卻徑直召喚出一隻靈鶴,離開了探天峰向宗門主峰而去。
按照劇情,今日有許多修士聚在符然主峰。原著中的霜玉仙尊就是先見了那群修士一面,再回來大義滅親的。
雖然書中也沒寫他去主峰做什麼,但是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一下的。
「鎮界之寶已經越來越脆弱,還請聞人樂湛掌門快做決定!」
「下界與修真界息息相關,我們絕對不能坐視不理啊……倘若下界崩塌,修真界的靈氣也會隨之溢散出去。」
此時符然仙山的主殿內,來自修真界各個門派的大能聚在一起,與最上位的男人一道,討論著那個受損的鎮界之寶。
這語氣說是在討論,不如說他們是在逼迫聞人樂湛趕緊將黎若決的魔魂取出。
就在這個時候,隨著一聲鶴唳,白衣修士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大殿之中。
「霜玉仙尊」看到來人後,殿內的其它修士紛紛看向江遲秋,並向他行禮說道,「我們正在討論魔魂一事,望您儘快做出決定,將黎若決體內的魔魂取出!」
聽到「決定」二字,仙尊大人不由得皺了一下眉。
顯然在自己來這裡之前,這群人已經煩了聞人樂湛不短一段時間。
不等江遲秋說話,坐在最上位的聞人樂湛臉色忽然一變。
他沉聲說道:「犧牲一名修士挽救整個下界這事,看似合理卻並不合情。諸位都是正道修士,自認講究道義,怎麼今日就如此著急……」
說罷,聞人樂湛不由得伸手按了一下眉心。
這話說出之後,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沒有什麼底氣。
畢竟與整個下界甚至連帶修真界的安危相比較,一個修士的性命以及那玄之又玄的道義,似乎什麼也算不上。
「可黎若決是一個魔修!」一個修士忽然大聲說道。
聽見他的話後,進殿來都沒有說話的江遲秋忽然轉身向他看去。
「魔修?黎若決何時成了魔修?他可曾修習過魔修的功法,又何時做過愧對修真界之事?」儘管江遲秋早就已經做下了決定,但是出於護犢子的心裡,仙尊大人還是不由厲聲反問道。
「這……」那幾個修士明顯猶豫了一下,「可就算是隨便一個普通弟子,或者嚴莫償仙尊說我可以以身重固鎮界之寶,我也會去!」
江遲秋不再說話,他忽然笑著搖了搖頭,接著一句話也不說便重新徑直向殿外走去。
男人現在的狀態非常不好,方才將自己一縷仙魂取出的他,甚至走起路來都有些不穩。
但是沒人留意到這些,江遲秋方才的笑顏就像是一枚燒燙了的烙鐵,一下子就印在了眾人的神魂之中。
等走到殿外之時,江遲秋稍稍停頓一下腳步說:「這件事我定會給修真界一個滿意的交代,你們不必擔心。」說完之後就離開了這裡。
走完劇情後,江遲秋並沒有著急回到探天峰。
男人獨自走到了宗門禁地,研究了一下鎮界之寶的封印,直到這天晚上他才重新回到自己的殿內。
此時黎若決已經開始例行打坐了。
和修真界內其他地方緊張的氣氛不同,探天峰寧靜的有些詭異。
獨自站在殿內的江遲秋四處環顧了一下,最終慢慢閉上眼睛,將神識向黎若決所在的殿內探去,儘管黎若決有了千年之後的記憶和知識,可他的修為卻還是從前的樣子。
受到修為的限制,再加上江遲秋當年常常用靈力為黎若決鎮壓反噬時的痛感,早已經習慣了江遲秋靈力的少年並沒有感受到江遲秋的神識。
就在他閉關之時,江遲秋用已經凝練好的仙魂與仙鈴靠近黎若決,接著慢慢地將他已經破損的仙魂重新拼起、修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