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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西西此刻已經起了殺心,她神情異常冰冷地看向臉色蒼白的趙乾坤,輕聲道:「明日見。」
「希望你今日能有個好夢。」
——
饕水水趴在桌子上,腦袋靠在手上看著自己的哥哥,好奇寶寶般不斷問道:「你是我的哥哥嗎?我叫饕水水,你叫什麼?」
「我,沒有名字。」饕水水的哥哥瘦骨嶙峋,嗓音沙啞,嘴唇闔動數次才說出寥寥幾個字。
饕水水神情茫然:「怎麼會沒有名字呢,我們都有名字。林前輩叫林洛生,人參精叫浮西西,小白雲叫小白雲……我叫饕水水……」
饕水水絮絮叨叨地念了一圈,最後興高采烈地對哥哥說:「不如讓人參精給你取個名字吧!我的名字就是她取得,很好聽!」
他哥哥卻拒絕了:「我不想要別人給我取名字……你想叫我什麼?」
饕水水聲音響亮:「哥哥!」
饕水水的哥哥露出一個很微弱的笑。他說:「你這些年過得好嗎?看樣子應當是過的很好吧,不枉費母親當初拼死要把你送走……」
饕水水幼時時常糾結的身世,終於在今天被揭曉。
饕水水母親當初剛生下饕水水不久,十分虛弱,卻恰好撞上了來捉妖獸的趙家長老。她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便把才出生的饕水水送至下界,然後去救饕水水哥哥,最後卻不敵死在了趙家,而饕水水哥哥也淪為一頭失去了自由的看門獸。
其實饕水水的哥哥曾經是有名字的,他還記得母親撫摸著他的毛髮,溫柔地哄他睡覺,一遍又一遍地喚他的名字:「天冬。」
但自從母親為了救他死在了趙家,他就再也不想叫這個名字了。
趙乾坤也曾給天冬取過名字,和其他妖獸一樣用序號排列。天冬不承認那是他的名字。
他堅信自己只要否定那個名字,他的心就是自由的。
浮西西站在一旁,沒有打擾饕水水他們相聚。
知道了自己身世的饕水水非常依戀天冬,他從浮西西那裡要來了很多丹藥,有辟穀丹也有療傷的丹藥,全都送給了對方。
他說:「這個很好吃,這個是林前輩煉的,我很喜歡吃,這是最後一瓶了,你快嘗嘗!」
饕水水碎碎叨叨地說了很多話,他倚靠在兄長身旁,分享彼此的食物,它幼時那些幻想過的美好場景通通在今天實現。
第二日,浮西西沉默地上台。
她已有虛無期的消息早已傳遍了極樂門,眾修士原本還在猜測此次雲華宗能否拿下第一,此時卻已經確定無疑。
就連和浮西西一道的執法長老與其他雲華宗修士也都驚詫不已,但他們看到浮西西和饕水水帶回來的那個男妖修,又見浮西西面色難看,也不敢多問。
執法長老跟浮西西夜談後,便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了。
浮西西的第一個對手便是趙乾坤,可是對方卻遲遲沒有上台。
此次趙家領隊的長老便是趙乾坤的師長衡道真人,他的臉色不太好看,卻沒有遲疑地說:「吾家徒兒昨日受傷,身體還未大愈,不便參加此次比試,便棄了吧。」
周圍頓時發出一陣陣嘈雜唏噓的聲音,衡道真人臉色愈發黑了,卻到底沒有改口。
雖然這麼做很丟人,但趙乾坤是趙家未來最有希望的弟子,可不能折在這場比試當中!大家都未預料到浮西西修為已有虛無期,在場眾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且她昨日那話,便是對趙乾坤起了殺心,他當然不能眼睜睜看著趙乾坤上去送死。
趙乾坤站在師長一旁,低著頭不發一言。
比武台一側的長老立刻喊道:「趙家趙乾坤認輸,此局雲華宗浮西西勝!」
浮西西慢慢走下台,目光深邃地看向趙乾坤,道:「我假設趙道友還記得賭約,此次比試後,請解除饕餮身上的血契。」
趙乾坤和天冬簽訂的血契是主僕契約,他死後天冬也會死掉,不然浮西西早就動手殺人了。而修士與妖獸簽訂的血契只能由主人解除,所以她才會如此出言。
趙乾坤沒有說話,倒是他身旁的衡道真人咳嗽一聲,答應道:「自然。」
門派大比總共舉行一日,每名修士需要跟五名其他門派的修士對戰,此後浮西西又上場數次,在場諸人無一是她對手。
雲華宗已然勝出。
結束之後,浮西西帶著天冬走向上首的趙乾坤,而饕水水和小白雲則站在下方,眼看哥哥要恢復自由身後,在原地高興地轉圈圈。
他大聲喊道:「哥哥加油!」
天冬回頭深深看了一眼他,嘴唇闔動,似是說了什麼。饕水水茫然了一瞬,很快又重新高興起來。畢竟沒聽見也沒關係,反正他待會兒可以再問哥哥。
趙乾坤看著浮西西,用力捏緊雙手。他忽地笑了一下,隨後走向天冬。天冬的脖子上還禁錮著一個項圈,那上面留著主人的法咒,除了主人無人能解開。
趙乾坤喃喃說:「好,我把鎖鏈和血契解開……」
他解開了血契後,項圈啪的一聲自動掉落在地。
趙乾坤深吸口氣,正想說些話來討好浮西西時,鋒利的爪子扎穿了他的胸膛。
他抱緊那個饕餮,正當大家以為他在解開鎖鏈時,
天冬挖出了他血淋淋的心臟,隨後丟棄在地。
天冬修為出其不意的殺了趙乾坤,衡道真人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但趙乾坤的元嬰此時已從體內飄出,衡道真人來不及收拾這隻膽大的饕餮,當即想要收攏趙乾坤的元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