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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西西忽地回神,朝林洛生背影喊道:「前輩最初是想殺了我嗎?」雖然她沒有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殺意,但在原著中,不就是林洛生得到了人參嗎?
既然是想殺她,為什麼現在又放棄了,甚至幫她解惑尋道。
林洛生慢慢回首,被揭穿了也笑容不變。
他坦然承認道:「是也是也,我亦非好人,與其他追殺你的正道虛偽修士毫無差別。我今日來時是想殺你,但喝了你的湯後,卻又改了想法。」
面對浮西西不解的眼神,林洛生微笑道:「若問為何,我卻也是不知情的。只能說我心性使然,忽地不想遭殺孽。也許是見這萬里無雲的天清澈,心情大好;也許是見你被人追殺落魄如狗,如我往日,見景生感,想日行一善罷了。」
浮西西沒想到他如此坦蕩,聞言愣了一下,心中不知作何感想。在未見到林洛生之前,她對對方的印象只留在前世那單薄的紙面上的三言兩語。
「亦正亦邪、心性冷然、做事全憑喜好……」
可現在,浮西西看著林洛生,暗想,對方不愧是修真界第一人。
她咬唇,對林洛生道:「其實,我名浮西西。」
林洛生笑了笑,並不生氣自己被騙。
他緩緩起身,撐起那把青傘,遠遠消失在朦朧的煙雨中:「求道,求的是什麼?修道之人無來生,踏上這條路,便無歸途。可你卻仍是懵懵懂懂,這樣可不行。罷了罷了,誰讓我喝了你的湯,所幸教你一程。」
聽完林洛生的話後 ,浮西西乾坤有所動,淡青色的識海中隱約傳來陣陣渾音,她近來被追殺的鬱氣與對修真界的失望在這纏綿不絕的聲音中漸漸消散。
她想,我求什麼呢?
變強?自保?長生?
若是連目的都沒有,跌跌撞撞迷迷茫茫的前行,連路都走不對,又怎麼能得道呢?
浮西西緩緩閉上了眼,她頓悟了。
頓悟乃是修道者難能可貴親近大道的機會,此時修煉尋道都事倍功半,頓悟後修道者往往心境會提高許多。
林洛生回眸之時,眼見浮西西閉上了眼,輕輕笑了笑,道:「倒是悟性不錯。」
他低眉掃向地上那口散發著人參香氣的鍋,彈指扔下數塊靈石布下陣法,阻攔了外界被人參香氣吸引而來蠢蠢欲動的妖獸。
「原本是想看熱鬧,沒想到卻還虧了……」林洛生自言自語,隨後望向陣法中央閉目的浮西西,道,「這可不是我貪,我幫你尋道,又幫你布陣護法,收取點報酬不為過吧……」
……
又過了數日,浮西西剛醒來,便聞見一股飯香味道,饕水水正坐在離她不遠處烤一隻三階吞土鼠。
饕水水的原型很大,它壓倒了周遭的幾棵樹,做成靠背,躺在地上,圓滾滾的肚皮翻滾在上,兩隻爪子不斷抓起烤好了的食物往自己嘴裡塞。
不一會兒,又有一隻低階長耳兔紅著眼朝兩人正中間的那鍋湯撲來。饕水水準確無誤地將手裡的骨頭扔了過去,砸的那隻兔子兩眼發暈。
饕水水動作靈活的抓起兔子,笑嘻嘻地說:「這些靈獸一個接一個撞了上來,我好久都沒有吃這麼飽了。」
浮西西看著身邊眾多靈獸骨頭和屍體,一陣無語。
她只看了眼前仆後繼的低階靈獸,便知道是為什麼了。她燉的那鍋參湯雖然已經被喝光了,可鍋沒有洗,香氣不散,這周圍的低階靈獸便是被這香味吸引來的。
幸好湯已經喝完了,不然高階靈獸都有可能被吸引來。
見浮西西醒了,饕水水滿嘴油光的吐出嘴裡的骨頭,含糊不清地說:「浮西西你醒啦。」
饕水水說:「我找到你時你正在頓悟,我只好等你醒來,哪知道你悟了這麼久,要不是這些靈獸不斷送上門,我早就餓死了。」
浮西西神情一凜。饕水水身為四大凶獸,它當然不會把餓死,只會餓瘋!吃不飽的饕餮可絲毫沒有理智,見誰吃誰,說不準自己醒來便已經在對方肚子裡了。
浮西西暗自慶幸,心想下次自己閉關頓悟時可不能跟饕水水這個吃貨呆在一起,萬一對方沒吃飽,克制力不住把自己給啃了怎麼辦!
浮西西心思轉了轉,朝饕水水問道:「你怎麼坐那麼遠?」
饕餮摸摸頭,不好意思地說:「你那裡有個陣法,我進不去。」
浮西西一愣,陣法?那她還出的去嗎?
她急忙往外走了兩步,卻發現自己很順利的走了出來,她沒看見的是,草叢石塊等隱秘處由靈石化作的粉末緩慢融入土中,沒有留下一點蹤跡。
浮西西並沒有懷疑饕水水的話,稍稍一想,這個陣法居然連金丹期的饕水水都能攔住,那便只有林洛生了。
但她總覺得不太對,暗自猜測林洛生為什麼要幫自己。
忽然,饕水水盯著她的臉,驚訝地說:「浮西西,你把頭髮剪啦?」
浮西西眉頭一皺:……???
她心底預感十分不好,忍不住摸了摸頭,發現自己及腰的頭髮被剪了一部分。直到這時,她才知道對方幹了啥。
不用其他人說,浮西西便知道始作者是誰了。再一回想,發現自己頓悟時確實聽見有人喃喃說:「收報酬……」之類的話。
浮西西無語了:「……強買強賣嘛這不是。」雖在心底吐槽,可她卻十分開心,承了林洛生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