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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她到底是憋住了沒說出口。反正就這個意思,老叔不可能為了個嫁出去二十多年的閨女,而落了自家人的面子。
結果,才出門沒走多遠,老叔家的小孫子跑過來喊他們過去。
去就去!誰怕誰!
魏大嫂挺起腰板大步向前,那氣勢可別提了。
楊冬燕就差多了,她回憶著自己跟前的老嬤嬤,彎腰低頭小碎步往前走。
老叔家離他們兩家並不遠,直走一段路,到了岔路口拐個彎兒就到了。這會兒,老叔家的院門大敞著,妯娌倆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正趕上魏阿薺連聲罵楊冬燕不像話。
其實是這樣的,要是魏阿薺是小姑子而非大姑姐的話,那麼身為嫂子說她啥都行,甭管有理沒理她都得乖乖聽著。可偏生魏阿薺是大姑姐,那麼身為弟媳婦,張嘴就開罵,那就不太像話了。
「……她罵我腦子是夜壺,還自稱老娘,讓我滾出去!」
一共也就幾句話,魏阿薺反反覆覆的說了好幾遍,直到老叔看到楊冬燕妯娌兩個,這才叫了停。
老叔的目光先是在打頭的魏大嫂身上落了一瞬,隨後挪到了楊冬燕面上。就在楊冬燕準備開口時,卻發現老叔又將目光放到了魏大嫂面上,問她:「有話不能好好說?你罵她幹啥?」
魏大嫂:……
真的是飛來一口巨鍋,將魏大嫂整個人從頭到腳罩了個嚴嚴實實。
「老叔啊!我起碼得有大半年沒碰見她了!不是我!」魏大嫂太冤了,連方才準備好的氣勢都減弱了。
好在,魏阿薺很快就出聲了,不光出聲她還拿手虛指了指楊冬燕:「老叔,是大牛他娘罵了我!」
楊冬燕畏畏縮縮的躲在魏大嫂身後,整個人從頭髮絲到腳底板,無一不透著一股子慫勁兒。
老叔沉默了。
片刻之後,老叔一臉惱火的敲了敲他的旱菸杆子:「農閒沒事兒幹了對吧?拿老叔我尋開心是吧?我一把年紀了還要給你們這些小輩當猴兒耍呢?」
「不是啊老叔!老叔你聽我說,真的是大牛他娘罵了我!我不過就是跟她說,家裡日子不好過,她要是有發財的門道,也同我說說……結果她指著我的鼻子就開罵了!」
老叔抬了抬眼皮,一臉冷漠的看著魏阿薺,等她說完以後,又扭頭看向楊冬燕。
楊冬燕特別配合。
她慫的就跟上輩子常來永平王府讀聖旨送賞賜的小太監一模一樣,還從容的給自己加了戲,除了慫之外,面上還透露出一絲惶恐不安。
於是,老叔又重新扭頭看魏阿薺:「拿我當猴耍很好玩吧?」
魏阿薺差點兒沒急哭了:「真的呀!真的是她罵我!對了,她還讓二牛舉著大菜刀,想砍我來著!」
這話吧,別說老叔了,在場的人就沒一個是相信的。
二牛是什麼性子,自家長輩還能不知道?那娃子啊,整個兒就是一缺心眼的傻狍子,打小就是被人欺負的料。偏他天生性子憨厚,就算被人欺負了,多半也是好脾氣的退讓,從未與人發生過任何爭執。
「沒、沒有……」楊冬燕急了,一副想開口為兒子爭辯,又不敢大聲說話的可憐模樣,「我家二牛是好孩子,是個好的。」
魏阿薺也急了:「那會兒大牛二牛的媳婦都在,不然也把她們叫來!對了,二弟妹平常裝著一副老實的樣子,誰能想到背地裡那麼凶!保不准,她家那倆兒媳婦天天被她欺負呢!」
楊冬燕:……
對啊!
沒錯!
就是這樣!
我天天欺負兒媳婦我驕傲了嗎?
因為魏阿薺堅持要討個公道,很快,不單方氏和小楊氏到了,連大牛二牛也到了。
大牛是最懵的,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二牛也沒比他好多少,這哥倆就是二傻子加二愣子。
相較而言,方氏就淡定多了,一過來就跟老叔問好。在她過來後,小楊氏扶著腰慢吞吞的跟了進來。
一家五口,四個傻子。
剩下一個,也是半傻。
在老叔眼裡,半傻還不是楊冬燕,而是方氏。
方氏啊,她欺負婆婆是出了名的,前幾個月不是還鬧了一場?得虧方氏爹娘還算講道理,將她狠狠的削了一頓,聽說後來就老實多了。
還有蠢到山那邊的小楊氏,以前還湊合,可自打她懷孕後,那是作天作地作空氣。魏老叔早以前還擔心呢,總覺得楊冬燕哪天被這倆兒媳氣死了都不意外。
結果呢?
老叔面無表情的看著魏阿薺,許久後才長嘆一口氣:「本來你都已經嫁出去了,就算要教訓也該讓劉家的長輩來。可惜老劉頭兩口子死得早,那行吧,我今個兒就破個例,替你爹娘替你公婆教教你!」
完全不想審問,這真相不是明擺著的呢?
究竟誰欺負了誰,還用說?
魏阿薺被老叔狠狠的教訓了一頓,說既然她拿自己當魏家人看,那麼當長輩的就該好生教教她,像她這麼胡來,請家法都不為過。
「不不……我都嫁出去了!我是劉家人!」
「行啊,既然你都是劉家人了,咱們老魏家咋樣都不關你的事兒!富了你一文錢都撈不到,窮了也絕不會上你家要飯去!」
楊冬燕在旁邊看著就很解氣,想拿她當肥羊宰?老娘上戰場殺敵的時候,你還在玩泥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