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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冬燕的意思是,毀掉銀票是萬萬不能的。哪怕她並不清楚上輩子的銀票放在這輩子還能不能用,但介於那是她上輩子視若珍寶的銀票,而且她才死而復生多久呢!
毀掉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不能毀,又不能用,那就只剩下了最後一個辦法。
藏!
如何安全的藏匿這沓銀票,就成了目前為止最煩人的問題了。
「劉大劉二這倆小兔崽子!我讓他們送錢過來,就不能送點兒銅板啥的?非要送銀票,這銀票除了嚇死我,還能幹啥?我都不知道兩輩子的銀票是不是長得一樣!大牛二牛,你倆見過銀票沒?」
魏家哥倆還處於驚魂未定的狀態,聞言隻眼神迷離的望著楊冬燕,半晌都不曾吭聲。
還是方氏回答了她這話。
方氏是這麼說的:「娘喲,你還問他們有沒有見過銀票?你應該問問看,他們有沒有見過銀子!」
「那眼下咋辦?咋辦?」
「不然咱們去買一張桐油紙來?」想了又想,方氏提出了一個建議。
「桐油紙是啥?」楊冬燕扭頭問她。
方氏嘴角抽了抽,心說就你這樣連桐油紙都不知道的人,還是體面人家出來的?
想是這麼想的,不過方氏還是很耐心的解釋道:「下雨的時候,咱們鄉下人是戴斗笠穿蓑衣的,可鎮上人是打傘的。那個桐油紙就是用來做傘面的紙。」
楊冬燕很努力的回憶了一下,她還是王府老太君時,碰上下雨天怎麼辦?
當然是待在屋裡啊!
有啥事兒不能讓丫鬟婆子去做的?就算想要見兒子孫子,那也是他們來找她,她是不會出門的。大晴天都不一定出門,下雨天折騰啥呢?
「也行吧,那回頭讓大牛去買一張桐油紙來,裹緊了裝到小罐子裡,密封起來再埋起來!」至於具體埋到哪裡,這個還是以後再說吧。
總算有了個不是法子的法子,楊冬燕心情稍稍平復了一些。但可以想像的是,只要銀票一天沒保存妥當,她就別想睡好了。
就很氣。
想罵死老劉家的那倆混帳玩意兒!
「娘,那你要不要再管兩位大伯哥要點兒別的錢?」
方氏早已徹底相信了楊冬燕能從上輩子的兒子處要東西這個事兒,她甚至非常迅速的接納了那兩位。又因為是楊冬燕上輩子的兒子,她覺得那肯定比自家男人年歲大,所以喊大伯哥還真沒錯。
楊冬燕無語的看了她一眼,心說她要是有機會知道被她稱作兩個大伯哥的人是誰……
估計能嚇死她!!
「我想過了,銀票不能要,銅錢也不行。銅錢又笨重又不好收,回頭大牛二牛出門打零工,難不成還推個小車放個幾麻袋的銅錢?」
還有一點,銅錢也不能保證就是通用的,到時候更麻煩,畢竟銀票真要藏起來還是容易的,來個幾麻袋的銅錢,能逼死她。
可憐劉家兄弟二人不知道老太太的想法,不然他們一定會大哭的。
——您就只想到了銅板不好收?您可曾想過,他們偌大的一個永平王府,就尋不出多少銅板來嗎?
真要是老太太點名要銅板,只怕趕明個兒南陵郡就該傳出消息來,說永平王府的人瘋了。
幸好,老太太放棄了。
「那娘你打算要點兒啥?」
「要銀子!」楊冬燕斬釘截鐵的說,「金銀是最管用的東西,就算是戰亂年代也一樣能用。體積小攜帶又方便,到時候讓大牛二牛揣上出門也容易。還不怕水不怕火不怕潮,就算咱們一時用不完,隨便挖個坑埋起來,幾年後再挖出來也使得。」
當然,直接要金銀還是算了吧,楊冬燕是怕了她那倆兒子了。
她真擔心啊!她這邊要了金銀,回頭劉諫劉誥就能給她送來金錠銀錠。
萬一給她送來國庫那種五十兩的制式大銀錠……
標準的官銀都是有印記的,她既不想到手後再融掉,也不想拿出去用時被抓,更不想撈的時候直接被砸死!
「劉大劉二你倆給老娘聽著,老娘要的是銀子,碎銀懂不懂?就是那種很散碎的銀子,一錢兩錢的那一種!千萬記著,一定要碎銀子,能上街面買東西的那種碎銀子……」
楊冬燕生怕倆兒子再搞事,真的是耐著性子叮囑再三。
當然,罵人還是要罵的,萬一不罵人她的話就傳不到兒子耳中呢?畢竟,從她的經驗看來,每回都是她罵了人以後,供品才會發生變化的。
所以,該罵的時候還是要罵的,邊罵邊講清楚自己的要求,生怕對方太蠢聽漏了什麼,楊冬燕是反反覆覆的罵,翻來倒去的叮囑。
方氏等人當然不可能一直聽著,他們還有活兒要做呢。
在略穩定了心神後,大牛二牛再度下地幹活去了,方氏也忙,她要給全家洗衣裳、去菜園子摘點兒小菜等等。
沒多大會兒,家裡就只剩下了楊冬燕和小楊氏。
楊冬燕無比嫌棄的看了一眼小楊氏,把銀票揣在身上,起身抬腿就走。在她看來,就算全家都是傻子,那小楊氏也是墊底的那個,蠢得都沒邊兒了!
離了人,楊冬燕才改了詞繼續罵:「劉諫劉誥你倆給我聽著,銀子一定要散碎的,還必須是成分不太好的那種碎銀,不准拿平常賞人用的金瓜子金花生!金銀錁子也不行!要碎的碎的碎的!記住沒有,要碎銀子,成分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