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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到的消息是比劉侾他們要多一些,可以確定的是,太子的確逼宮了。但以三皇子的腦子,無論如何也猜不透他那位大哥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好端端的逼宮幹啥呢?關鍵吧,你都要逼宮了,是不是應該做好萬全的準備?啥準備都沒有,說干咱就干……
一時間,三皇子恍惚中差點兒以為太子被劉侾附身了。
不是啊!就算蠢如劉侾也干不出這麼沒腦子的事情!
從某方面來說,劉侾沒腦子果然是公認的事實。
只這般,在三皇子差點兒被嚇死之前,車架停在了宮門口,之後又有車輦過來將他徑直帶了進去。
害怕……
等三皇子站在御書房裡,面對他親老子時,他整個人都是木的,周遭洋溢著一種名為害怕的氣息。自然,臉上的表情也說明了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就是怕嘛!
親爹老子喲,你兒子膽兒小,求求你別再嚇唬人了!
聖上坐在御桌後的椅子上,面色凝重眼神犀利的望著三皇子。
一秒、兩秒……
只聽到「噗通」一聲,三皇子跪了。
前些年,三皇子跟劉侾一起混跡南陵郡東西坊市時,就常聽酒樓飯館裡的說書先生說什麼氣場,別的他沒記住,卻記住其中一個情節。
大概就是聖上微服私訪,然後毫不知情的人被聖上周遭的霸王之氣給臣服了……
因為時間太久遠了,三皇子也記不住細節了,他只記得當時跟劉侾吐槽了幾句,說他咋就從未感受過聖上的霸王之氣呢?
好了,他現在感受到了。
就害怕,就腿軟,就犯怵。
然而,在三皇子跪倒在地的那一瞬間,聖上面上的凝重神色瞬間被滿滿的嫌棄所取代。但問題是,戲都演到這一出了,這會兒中斷也不合適。
聖上只遲疑了一瞬,就再度恢復了先前凝重的模樣,先是冷哼一聲,隨後沉聲問道:「對於那個孽子的事情,你有何看法?」
三皇子迷茫的抬起頭,緩了半天才意識到聖上口中的「孽子」指的是他大哥,也就是傳聞中逼宮的太子殿下。
「有什麼看法?」三皇子下意識的重複了一遍,隨後猛的拍了一下大腿,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後,才道,「蠢得喲!」
說真的,因為三皇子本身就不聰明的緣故,能被他評價為蠢的……那絕對是真的蠢。
撇開伺候的宮人不提,先前被他說蠢的大概也就只有劉侾了。
太子是第二個。
聖上差點兒沒維持住表情管理,他簡直要被這蠢兒子給氣笑了,輕咳一聲後,他才道:「還有呢?說!朕給你機會,你大聲的說!」
三皇子尋思了一下……
這是罪名已定,所以找他過來一起罵愚蠢又犯上的太子?這倒是不難的,以前他就沒少跟劉侾一道兒叨逼劉修、劉仁。
認真的回憶了一番,三皇子張嘴就來:「他太蠢了!蠢也就算了,還煩人,特別討人嫌!以前就是這樣,我不用功咋了?我也沒礙著他,憑啥他就非要這般用功的襯得我一無是處呢?」
這說的是劉仁,在劉侾還沒遇到魏窩頭這個克星之前,身為親哥的劉仁,簡直就是劉侾此生最大的劫難。
能想像嗎?同為親兄弟,一個爹娘生的呀!偏生,當哥哥的打小就勤奮用功,年少時就順利得通過了鄉試,儘管沒能立刻通過會試,但劉仁考上二榜進士的時候,也不過才二十有一。
而當弟弟的……
劉侾一度認為,劉仁生來就是克他的!
好巧,三皇子也覺得太子是故意搞他的。
「咱們得是上輩子做了多少好事兒,這輩子才能投胎到皇室裡頭?都已經投胎成為皇子了,就不能安安心心的過日子嗎?非要鬧著上進,非要刻苦用功,他是能考狀元還是能當官呢?我就覺得他不對,處處都不對,結果你們人人都說是我不對。我怎麼了?我都是皇子了,我為啥還要往死里逼自己呢?逼死了自己,誰知道下輩子投胎成啥了呢?」
一開始,三皇子是真的靠回憶那些年跟劉侾一塊兒吐槽劉仁來應答的。但慢慢的,他就找到感覺了,說起來順暢極了。
再說了,這不是還有劉修嗎?
劉侾的兄弟姐妹多,尤其他還是家中的嫡出小少爺,頭上一群親哥堂哥們。最關鍵的是,哥哥不在於多,在於質量好。
偏巧,劉侾的哥哥們不光數量多,質量還各打各的好。哪怕劉修其實對劉侾掏心掏肺的,但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就是劉侾的噩夢。
就好像太子也是三皇子的噩夢一般。
「學文也就罷了,好歹待在課堂里能打打瞌睡,可他憑啥還要習武呢?連騎射倒是沒啥,他怎麼就非要跟兵法槓上了呢?刀槍棍棒都不夠他折騰的,還學什麼排兵布陣,有這個閒工夫睡個大頭覺,您說多好呢?」
「他自個兒上進也就罷了,還督促我上進。我為啥要上進呢?我上進了他真的就不難受嗎?哦,是不該難受的,反正就算我努力用功還是比不上他,他難受啥呢?」
「人生喲,最尷尬的不是不努力,而是努力過後還是那個一無是處的廢物蛋子!」
「要我說啊……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人不努力怎麼會知道自己努力也沒用呢?有夢想是個好事兒,那就老老實實的在夢裡好好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