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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詢問了幾個好友後,他們都表示來都來了,怎麼著也要等到放榜以後再走。當然,這不是因為他們心中有把握,而是習慣了做事有始有終,再說也不差這幾天。
無奈之下,陶舉人只能壓抑著心中的煩悶,憋著勁兒算著日子。
初時,他還能悶在房間裡,可時間一長肯定受不了的。本來他還想搬出貢院旁邊的客棧,畢竟這會兒都不需要在乎地段了,完全可以找個便宜的客棧。結果客棧掌柜是如此的現實,會試一結束,客棧就降價了,感覺就算費勁兒扒拉的去尋摸便宜客棧,也就是差不多的價格,省也省不了幾個錢的。舉人們又懶得動彈了,繼續住吧。
陶舉人想搬出客棧最重要的原因肯定是圖便宜,眼下最重要的原因沒有了,他倒是覺得留在這裡反而安全。畢竟,他要是離開了,誰知道會不會被人套麻袋呢?畢竟劉侾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正人君子。
當然,他也可以回去先前找到寄讀的書院,可他是真的沒臉回去,畢竟會試考砸了,又衝動之下搞了事兒,在聚在讀書人之中……
他先前是受到萬眾矚目的,眼下卻實在是承受不住對方失望乃至奚落的目光。
如此這般,在劉侾被他爹毒打的消息傳出來後,陶舉人先是知道了劉侾的事兒,緊接著卻聽到旁人提起了好多天前的舊聞。
卻是三皇子的事兒。
主要是對比啊!
對比三皇子和劉侾受到的懲罰到底哪個更嚴重一些。有些人是心疼劉侾的,因為他是實打實的挨打了,聽說都見血了,連大夫都跑了好多趟。但還有一些人是心疼三皇子,那類人相對而言比較少一些,畢竟會跑來參加會試的,學霸的比例占了絕大多數,剩下少數人是因為勤奮才有了如今的成就,但其實也不太能代入三皇子。
畢竟,又沒挨打挨罵的,只是回去繼續進學罷了,就讀的還是自家的書院,同窗都是自家的兄弟,連帶先生們肯定也不敢太過於懲罰他,這樣的讀書不算苦吧?
只有極少數人對三皇子心生同情,這類人有個共同的名字,他們叫學渣。
「話不是這麼說的,三皇子又不是爾等擅學之人,況且他讀書是為了什麼?太子殿下進學是為了將來能治理天下,咱們這樣的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出人頭地。那三皇子殿下呢?他圖什麼?」
也對,他學的再好也不可能讓他去當官的,就感覺是做了無用功一般。
其他人聊得熱切,哪怕極少數人對三皇子產生了學渣般的共鳴,但就算是這些人,其實也談不上真同情的。那是皇子殿下,有啥好同情的?他讀不讀書都是富貴無雙,有著閒情逸緻不如先同情一下你自己。
而陶舉人……
他一開始就沒聽懂,但因為討論這事兒的人特別多,還有很多人是直接將三皇子和劉侾放在一起對比的,再聽極個別人說起了擾亂考場一事。
驀地,陶舉人腦子裡幾乎是電閃雷鳴,他終於想起來了。
梁是國姓啊!哪怕他不知道三皇子殿下叫什麼名字,但他知道這一代的皇子們都是「日」作偏旁取的名字。
所以……
陶舉人心神大震,隨即肝膽俱裂。
他不敢相信自己不光是得罪了永平王府的小少爺,還開罪了三皇子殿下?就算那是個紈絝子弟,是絕對不可能登基大寶的,那也不是他能夠招惹得起的人物啊!
沒等他想好這一切,就又聽說安平王府開始辦喜事了。
再一次的,陶舉人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大概是年前?或者應該是還未到達南陵郡的時候,他們從濟康郡一路往南過來,中間停靠了一個不知道什麼地方,那會兒魏家那個老太太好像吹牛說安平王世子邀請她去參加婚宴?
其實,嚴格來說時間倒也不是隔了許久,但因為這段時間裡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再加上那會兒陶舉人認定了是楊冬燕在吹牛,因此並未放在心上。
這會兒哪怕是絞盡腦汁的回憶,陶舉人也想不清楚具體的情況,能夠想起的只有他當時的心情。
嫌棄,鄙夷,嗤之以鼻。
反正就是嘲笑魏家老太婆太異想天開了,但沒想到的,在到達了南陵郡後,他們還能在城門口碰上安平王世子,再然後發生了什麼事兒?
哦,對了,他自覺被打了臉,臉面無光之下,索性就故意避開去。魏家既然住了那個客棧,他就去別的,魏承嗣既然入了青雲書院,他就另找一個。
說白了,就是賭氣唄。
這本來也沒啥,壞就壞在會試結束出考場的那一刻……
陶舉人面色煞白,徹底不好了。
可饒是到了這一刻,他仍然不認為是自己做錯了。畢竟,按照正常人的思維,聽到楊冬燕毫不掩飾的吹牛,多半人都不會相信吧?他的同行者也不信啊,哪怕是魏承嗣的同窗,當時也應該是不信的。
所以,他沒錯,錯的就是魏家!!
但陶舉人顯然沒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懷疑是人的本性,這沒啥好說的。其他人縱然不相信,也不會惡語相向或者背後說人壞話,更不至於在會試都已經結束後,還實名舉報,試圖徹底斷人前程。
……
三月初九便是安平王世子大婚的日子,往前一日,永平王府便派人去鋪房了。
身為待嫁新娘劉韻的親哥哥,劉侾是無論如何都要出席這種場合的。沒等劉二老爺懊悔自己下手太重了,初八這天大清早,劉侾就蹦蹦跳跳的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