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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墨條啊!墨條能有那麼大塊頭的驢崽子刺激人?
再說了,驢崽子還能叫喚呢。誰家得了這麼個牲口都得精細的養著,一養就是三五七年的。而且牲口還不能藏著掖著,只要每次外出叫其他人看到,就會聯想到要好好讀書,多麼鼓舞人心啊!
你家墨條會叫不?更別提墨條還是消耗品,用完了就沒了,不像驢崽子,那還能生小崽子呢!
楊冬燕就覺得她這個想法特別棒,魏大牛不愧是娘控,如此之瞎的點子,他居然也覺得相當不錯。
其實仔細想想,哪怕孩子還小不懂事兒,那大人呢?本來可能孩子放學後還要被大人使喚著餵雞餵鴨生火做飯啥的,如今被這傻驢子一刺激,不得督促著好好學習?
干點兒家務活能夠什麼?能變出驢子來不?
就很棒!
魏大牛得了法子,高高興興的去完善具體內容了。
楊冬燕也是一臉的興奮,她還是很期待結果的。因為,她想證明並不是她的法子不好,而是劉侾那熊孩子太混帳!
至於窩頭……
他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之中,久久不曾回神。
在學堂門口栓一頭驢崽子什麼的,光是腦補一下那個場面,就覺得特別上頭。
對,就是上頭!
要的不就是這個效果嗎?
等二月底,魏大牛親自送先生夫妻倆,包括後來採買的一些普通筆墨紙硯,前往莊子上。到了那頭,他一面讓人安頓好先生夫妻倆,一面就將楊冬燕的決定告訴了在場的親眷們。
場面一時有些失控。
是這樣的,因為楊冬燕一開始就舉了個不太恰當的例子,而恰好魏大牛又是個娘控,且他是沒有能力創新的。所以,當他將獎勵制度完善之後,幾乎所有的獎勵一面倒的呈現出土味兒來。
首先是好好上學的,就那種不遲到不早退的,當然更不能逃課曠課,請假就看具體情況,如果是先生批准的,那就例外。反正就這麼連續一個月,那就能獲得兩斤肥豬肉作為獎勵。
每個月都有,且不設人數上限。
其次,就是考試了,內容由先生來決定,取頭三名。獎勵分別是一隻肥母雞、兩隻肥母雞以及三隻肥母雞。當然,肯定是第一名拿三隻雞的。
就單從這個獎勵看來,魏大牛的腦子確實不是那麼好使的。
還有就是每年的大考了,畢竟啟蒙的學堂不可能像省學那樣的,每個月都考的話,會把這群小孩子烤糊的。如果是年終大考,就獎勵豬崽子、羊崽子、驢崽子。
再就是考秀才了,一應的路費全都由魏大牛包了,但凡能考過的,哪怕僅僅是區區一個縣試,都獎勵一頭小牛犢子!
府試就加碼,獎勵一頭剛成年的耕牛!
院試就乾脆用楊冬燕的說法,但不是給一畝地,而是給三畝地,還保證是上等的好田!
至於鄉試啥的,魏大牛打從心底里覺得不太可能,但沒關係啊,不就是畫大餅嘛!
畫!
「如果咱們族裡有人能通過鄉試考上舉人,我做主,獎勵他三十畝肥田!」
這他娘的場面能不失控,才叫奇了怪了。
像他們這些剛從鄉下過來還不到一年的莊稼人,其實是想不到舉人有多金貴的,因為這已經脫離了他們能夠想像到的界限。但三十畝肥田卻是實實在在的,光聽大牛這麼一說,就深深的烙刻在了他們心中,刺激著他們的大腦。
哪怕舉人太遙遠了,那眼前最簡單的一個事兒,一個月不遲到早退不曠課逃課,容易吧?轉眼就是兩斤肥豬肉啊!
……
魏大牛跟族親們實行的是僱傭制。
眼下的佃農是分為兩種的,一種是從東家那頭租賃田產來種,按照事先的約定,在秋收後給予東家幾成的收穫,這種是最為常見的,對地主來說也是最省時省事的。
還有另外一種則是僱傭的,像他們給魏大牛做事,魏大牛會出房舍給他們住,也會給他們口糧,到了年底會分一些肉和部分錢。這種法子是需要互相信任的,不然就會出現莊戶散漫不已,橫豎東家就是包他們食宿的,干不幹活也無所謂。
老魏家採用後一種法子,更多的是考慮到後續還會有人搬過來的,要是直接將所有的田產都賃出去了,以後就該抓瞎了。
再一個,也是楊冬燕建議的,她想趁著自家尚未真正的發達,看看族親裡頭,哪些是人哪些是鬼,也方便日後區分開來。
說白了就是,老魏家不靠這百畝良田來吃飯,再說以後日子長著呢,用一時的小利看透人心,是再划算不過的買賣了。
但那是以前了。
以前或許真的會有人打著偷懶的小心思,那些人倒不一定是壞人,就是懶唄。別以為鄉下地頭就沒懶貨,只是因為以前沒機會偷懶罷了。
但如今……
忽的有人提出了一個問題。
「大牛叔,我能去學堂念書嗎?」
大牛瞅著這個已經十五六歲的大小伙子,陷入了沉思之中。其實,這個年歲開蒙肯定是已經晚了,且基本就無緣仕途了。但要是單純的學幾個字,脫離睜眼瞎的範疇,卻還是可以的。直接將人家的希望掐滅,就不太適合,但直接同意也不行。
「魏家主可否聽老夫一言。」
先生其實已經站在旁邊挺久了,只是在場的人太激動了,完全沒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