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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窩頭已經開始念書了,雖說我對外頭說的是,就圖認識倆字,可你們都該明白,咱們老魏家的窩頭啊,將來那是要考狀元的!」
「啟蒙肯定不貴,幾百文錢咱們家還不放在眼裡。可以後呢?筆墨紙硯要花錢吧?經史子集要花錢吧?還有去考秀才,不得出路費?考舉人,還得特地去府城呢!反正這以後的開銷是少不了的。」
「所以為了公平起見,窩頭花多少錢,咱們就得給豬崽攢多少錢,明白了不?」
楊冬燕一臉期待的看著家裡人。
講道理,大家都不是很明白。
不過沒關係,考慮到錢都是老太太您上輩子的兒子供給您的,咱不明白也得明白啊!
方氏第一個響應:「娘您說得對!就按著娘說的去辦!」
小楊氏也沒傻到家,這話明擺著是自家得利,她當然是猛點頭:「對對,就這麼辦。」
這倆都點頭答應了,大牛二牛自然無話可說。
也不對,他倆還是有話要說的。
「娘,這跟咱們早點兒離家有啥關係啊?」
就很苦,苦得都沒邊了。
楊冬燕心說,你們當然得早點兒走,不早走咋能混夠時間,這要是沒混夠時間就發了大財,豈不是惹人懷疑?
其實,除了頭一次回來是發了大財,後面最要緊的是穩紮穩打,一年掙他個二三十兩銀子回來,沒幾年家裡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富貴起來了。
但這話不能明著說,起碼不能當著窩頭的面說。
楊冬燕只笑眯眯的看過去:「窩頭啊,乖孫啊,你爹和你二叔一年到頭都在外頭奔波,是為了誰啊?」
「我?」窩頭遲疑了一下,想到方才聽到的話,他又反手指了指豬崽,「豬妹?」
對是對的,就是這個豬妹是什麼鬼?
楊冬燕黑著臉糾正道:「那是豬崽,你妹!」
「對呀,豬崽,我妹……那不就是豬妹?」窩頭理直氣壯的道。
好像這麼說也沒錯。
略一思量,楊冬燕決定夸下孫子:「窩頭真棒!咱們家窩頭是最聰明的娃兒!」
方氏笑得一臉尷尬,小楊氏就很氣憤:「那我回頭要是生了個兒子呢?」
窩頭以為是學堂里先生提問,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後,答曰:「豬弟。」
小楊氏:……氣哭。
楊冬燕很快就跳過這個話題,只叮囑大牛二牛這回出門要搞個不一樣的。
「娘啊,娘你明著跟咱哥倆說,要咋不一樣的?」
不就是跑出去混日子,混夠了就回來?這還能有啥不一樣的?每趟跑得地方都不一樣?
「話不能這麼說,瞎混有啥意思呢?你們應該混出個名堂來。譬如說,對外講做行腳商人,那就真的去做!是賺是虧,還不是你倆一句話的事兒?不然回頭想法子買一輛牛車,你倆到處跑,要是有人僱傭你們拉貨,你們就答應。沒人雇你們,你們也可以假裝有人僱傭啊!」
這話太委婉,大牛二牛有點兒轉不過彎兒來。
楊冬燕認真的考慮了一下兩頭牛的腦子,決定還是別明個兒出門了,索性再等兩天,她給培訓一下。
唉,還是太蠢了。
擱在上輩子,多少沾親帶故的所謂老鄉跑到永平王府來打秋風,當時老王爺太忙了,幾乎很少留在王府之中,畢竟那會兒哪怕已經建國了,周遭還是經常會發生一些小衝突。
那會兒,楊冬燕就負責接見各種老親,她一般會把人分成三種。
並非是按照親疏遠近分的,而是根據品行和能力。
只要是品行可以的,就留下來。若是能力一般的,就安排在莊子上,只是從莊稼人,變成了莊戶。還是照樣種地過日子,給的賃錢少了不說,背靠著王府,不消擔心地痞流氓搞事。能力不錯的,就安排在鋪子裡,從最底層的小夥計當起,看他最後能爬到什麼位置上。
品行一般的,就給點兒錢,算是給人家白手起家的資金,隨便去外面咋闖蕩,真有可能闖出來的,王府可以適時的增加投入,算是吃紅利。闖不出來的,那就隨意吧,就當是支援老親了。
最後還有一種,就是咋看咋不行的,完全就是拿捏著所謂的老親老鄉關係,跑來蹭吃蹭喝的。這種就隨便打發幾個錢,哪兒來的待哪兒去,橫豎他們也不敢真的在王府門口鬧事。
而大牛二牛哥倆吧,楊冬燕覺得是屬於第一種的,品行不錯,無奈就是太蠢了。
假如這倆是普通的族親、老鄉,那倒是無所謂了,給些錢或者安排一處莊子就成。
無奈,這是她兒子。
楊冬燕絞盡腦汁的將自己的想法,儘可能直白的給他倆說,當真就是掰開了揉碎了細細的說。
謊話是不可能說一輩子的,就好比做買賣,利潤可以造假,難不成整個買賣都是假的?
「……我不指望你倆掙錢,哪怕虧錢也要把這個攤子給搭起來,懂了不?」
其實還是不太懂。
大牛忽的想到了一件事兒,忙問:「窩頭不是要考狀元嗎?那咱們哥倆做買賣,會耽擱他不?」
「你倆要是真能把買賣做大,做得特別大,那種日進斗金,最後能家財萬貫的……就能耽擱他。」楊冬燕一臉嫌棄的看著他倆,「你倆能不?」
大牛二牛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