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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道理,哪怕有哥哥濾鏡在,看到這副模樣,窩頭也是非常心塞的。他很努力的無視了小小妹,轉而問他奶:「我豬妹呢?」
「去廟裡給你祈福了。」楊冬燕笑得眉眼彎彎,「我特地尋的好寺廟,還親自嘗過了那邊的齋飯。」
劉侾知道自家府上也常有女眷結伴去廟裡祈福吃素齋的,因此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很好吃?哪家啊?」
楊冬燕溫柔的看了一眼劉侾,給他挾了一根碩大的雞腿,然後說了個寺廟的名字,篤篤定的道:「很難吃,特別難吃,全素的,也沒油,主食還是拉嗓子的粗糧,我就是餓死也不吃那個!」
劉侾看著碗裡那油汪汪的大雞腿,再聽著楊冬燕的話,一時間有些愣神。
倒是窩頭聽懂了。
「奶您是故意的吧?把我豬妹送到那裡去,存心想要餓死她?小妹也去了呀?我覺得小妹也不是那麼胖,還有二嬸……」
「跟豬崽比,小妹當然不胖。可跟其他貴女比呢?咱們呀,要講究一個入鄉隨俗,就算不學著那些貴女們,也不能把自己吃那麼胖。我想過了,等她稍微瘦了一些,找個家裡有錢的傻孩子,把她嫁過去。頂好是家中的小兒子,這樣壓力也就小一點兒。」
有錢的,傻的,小兒子……
窩頭悄咪咪的抬眼去看旁邊的劉侾。
真巧呀,劉侾也正好在看他,還拿手抹了一下脖子,一副你要是敢說我就跟你拼了的兇惡表情。
行叭,不說就不說。
這不是再過兩日便是會試開考之日了,自家又有考生在,難免會提到這個事兒。
楊冬燕倒是沒特別擔憂,她覺得吧,窩頭可能就是跟二有緣分,畢竟考童生試的時候,最後那次考試也是考了兩次才通過的。鄉試也一樣,第二次才通過。同理可證,會試估計也是如此了。
當然,在開考前誰也不會故意說那些個喪氣話,但做到心知肚明還是有必要的。
因此,楊冬燕只說已經將考試要用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又說這幾天叮囑過廚房了,做些穩妥的吃食,免得到時候吃壞肚子。
窩頭抬眼看著這一桌子濃油醬赤的吃食,完全不明白這哪裡就穩妥了?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因為他奶阻止他吃那些油汪汪的吃食,只叫他乖乖喝粥配小菜。
一旁的劉侾哈哈大笑,他本來是不愛吃那些雞腿之類的吃食,但眼見窩頭想吃沒的吃,他就突然愛上了。
就吃就吃,吃給你看,氣死你氣死你!
窩頭:……
曾幾何時,每當窩頭開始用功時,看著那些別人沒有的書籍,他總是帶著憧憬去想想能寫出這些個精妙文章的人,究竟是何等的當世大儒。
尤其,他本人的字寫得不夠好,畢竟他花了太多太多的時間去背誦去理解,沒辦法挪給書法太多時間。再一個,書法一途其實並不是有臨摹的字帖就完事了,最好還是有先生手把手的教導,指出缺點肯定優點。
窩頭沒有的,他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臨摹楊冬燕給他的書籍里的字體。
這裡頭,像王妃她們這些女眷的字體,其實是不適合窩頭臨摹的。王爺打小習武,當然也是念過書的,但字寫得很是一般。倒是劉二老爺是個實打實的讀書人,那字體還是很不錯的。
值得一提是,劉侾的字體也是隨了他爹的,在楊冬燕上輩子過世之後,他就被送到了親爹娘跟前,他爹曾親自教導他學問,但最後因為實在是身體吃不消,放棄了這個可怕的工作。
教導劉侾學習,那不是一個費腦子的事兒,是特別費心臟的事兒。氣得心口疼都算是小事兒,劉二老爺一度經常被他氣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半天都緩不過來。
但不管怎麼說,劉侾那一筆字還是比窩頭強的。
基本上,劉侾是屬於低配版的劉二老爺,在字體方面確實如此。
因此,窩頭既是仿照著劉二老爺的字來寫的,又碰上了劉侾那筆字,感覺人家比他寫得要好很多呢,不其然他就開始敬佩這個寫文章的。
他怎麼會知道這是謄抄的呢?他一度以為那些書籍文章都是由對方親自寫的。
曾經有多嚮往,知道真相的時候就有多懵圈。
反正現如今是濾鏡碎了一地,但窩頭仔細的想過了,這份恩情還是應該記住的,尤其他奶從小就教導他,要知恩圖報。
嗯,正好劉侾特別想考狀元,他決定鼎力相助!
劉侾在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哭得像個一百二十斤的孩子。
「老太太您是不知道我最近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府上的王妃一直在搞事,她就希望我娶她的娘家侄女,可她娘家的姑娘啊,一個兩個的全是大才女,我為什麼要娶一個才華橫溢學富五車的才女呢?我這是嫌日子太好過了,對吧?」
「想待在書院裡吧,我隔壁住著的就是窩頭,他太嚇人了,我都不知道他是故意整我,還是真情實感的希望我能上進。我呀,南陵郡赫赫有名的混世魔王啊,就快被逼死了!」
「救救我,老祖宗救救我吧!」
這一番的泣血哭訴,真的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就連一貫鐵石心腸的楊冬燕,這會兒都忍不住開始心疼起了自己曾經最愛的小孫孫。
「侾哥兒啊,我得跟你說個事兒,窩頭他真不是故意的,他這個腦子跟其他人長得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