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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老魏家啊,他們攀上了永平王府這棵大樹!
所以到底為什麼呢?
為什麼要那麼想不開呢?
平白無故的結下這樣的梁子,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幾人看著閔舉人的兩個朋友穿過貢院前的空地,走向了那輛豪華馬車,不由得在心中對陶舉人進行了連番拷問,最重要的是,擾亂考場的罪名坐實以後,其實也就是除名,而這倆人考中的概率本來就是極低的。
說白了,這不是除名的問題,而是無故惹到了這麼個仇家……
另一邊,楊冬燕手捧著暖爐坐在馬車上,透過車窗往外頭看,倒是劉侾顛顛兒的搶了趕車人的座兒,翹著腳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他們倒是看到了貢院門口發生的事兒,但因為距離太遠,看得也不是很真切,只倒是可能碰撞了一下,耽擱了會兒時間。
直到閔舉人的兩個朋友過來把事情一說……
劉侾猛的就從馬車上一躍而下:「擾亂考場?小矮子那麼有本事……我是說,太過分了!怎麼會有這般黑心爛腸的東西呢?誣告舉人,他擔得起責任嗎?」
楊冬燕聽到了啊!
她不光聽到了那兩位舉人幫著轉述的話,還聽到了劉侾前頭那半句話。
不過,考慮到收拾孫砸不急於一時,楊冬燕忍住了,她是瞥了劉侾一眼:「還愣著做什麼?去打聽一下啊!我記得你舅舅不是翰林院的?」
「我爹也是翰林院的,老祖宗您忘了嗎?」劉侾不敢置信的看向楊冬燕,心說這就是傳說中的,該記的不記,不該記的倒是記了個一清二楚?
楊冬燕沉默了一瞬,然後拿眼刀子甩劉侾。
劉侾果斷認栽:「我過去瞧瞧情況。」
儘管他爹並他舅都在翰林院,但會試不是鄉試,就那倆的能耐,還不足以主持會試這般大的事兒。好在,劉侾還是找到了熟人,並成功的討到了一頓罵。
他外祖父啊!
孟老太爺看著他外孫過來,那臉上的表情喲,本來因為會試結束而輕鬆的表情,一瞬間就黑如鍋底,兩眼直勾勾的看過去,假如說眼神能殺人,那麼劉侾身上早就已經是千瘡百孔了。
一時間,劉侾恨上了那個搞事的傻子舉人。
他當然知道他外祖父一貫看自己不順眼,也不能這麼說,其實就是那種迂腐的老頑固,自然跟他這個紈絝子弟不對付了。反正吧,劉侾打小就不愛往孟家跑,因為每次一去孟家,從他外祖父到他幾個舅舅,包括他的表哥們,都會一窩蜂的出來將他圍個團團轉,對他進行包括人身攻擊在內的嚴苛教誨。
所以,但凡有法子,他是絕對不會主動往孟家人跟前湊的。偏生,今個兒卻發生了意外情況。
但問題是,他能恨他外祖父嗎?那必然是不能的,那是他娘的親爹!再說了,是他自個兒跑來的,自投羅網啊!還能怨他外祖父?
可他為什麼要主動過來討罵呢?噢,他奶讓他過來的。但也不能怪他奶,甚至連那個小矮子都是無辜的。
所以,在劉侾的一番邏輯推論之下,他在心裡將陶舉人罵了個狗血淋頭外加連番毒打出氣。
「外祖父……」劉侾很努力的擠出笑容來,無奈孟家給他造成了太多的心理陰影,他這個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
「你來這裡做什麼?你不是沒通過鄉試嗎?怎麼?羨慕了眼紅了?這下知道平常沒好好進學的後果了吧?老夫以前是怎麼教導你的?從你十歲起,我就教過你,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你聽了嗎?現在後悔了?晚了!」
劉侾:……
我就是很後悔,我實在是太后悔了。
大概是因為劉侾面上那沉痛懊悔的表情太明顯了,孟老爺子很快就放過了他,問他到底有什麼事兒。
然後,孟老爺子就知道了,他外孫還是那個混世魔王,一點兒長進都沒有。一怒之下,他一面吩咐身邊人去調查情況,一面對劉侾道:「左右你最近也沒什麼事兒,不如來我府上小住幾日。」
晴天霹靂啊!
這一刻,劉侾覺得魏小矮子都長得和藹可親了,畢竟魏小矮子不會罰他抄寫一百遍背誦兩百遍……
等劉侾打聽清楚消息後,回馬車這邊時,所有人都看到他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楊冬燕頓時被嚇到了:「這麼嚴重嗎?啥意思啊?算了算了,我就知道你沒啥用,我找你大伯去!」
劉侾趕緊叫停:「不嚴重,這次會試的主考官是我外祖父,有他在,鐵定不會有什麼事兒的,不過還是得按照程序問問清楚。」
「那你為什麼一副死人臉?」一聽說沒事兒,楊冬燕立馬開懟。
「因為那是我外祖父啊!」劉侾一臉悲憤的道,「以前我不聽話,我娘就把我往外祖父家裡一丟,我、我……」
一提起當年的慘狀,劉侾就悲從心中來。
那會兒,最疼愛他的老太君沒了,剛開始其實還好,因為永平王府要守孝的,哪怕身為孫兒只需要守孝一年,但因為父母等人都是要守足三年的,他也被拘在了府中。再說了,那會兒眾人都憐惜他失去了祖母,寵他還來不及,自不會對他做什麼。
等三年孝期過去了,他也從個小毛孩子變成了大熊孩子,某次他娘要回娘家,索性將他一併帶走,結果離開時卻「忘了」將他一起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