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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顧虹見也幾乎沒帶走什麼,只是帶走了所有的錢財。
林思澤黑著臉把在院內的暗衛給叫了出來,怒斥他們怎麼就這樣看著顧虹見離開而不阻攔。
暗衛們無辜地表示,顧姑娘紅著臉從屋內出來,換了身衣裳,輕裝出發,嘴裡還念著要去給皇上買冬至禮物,暗衛們便沒做多想,只派了一個跟著她保護她,半路上卻跟丟了。
那個跟丟了顧虹見的人,都是此刻被皇上訓斥,才知道一切都是顧虹見故意的。
畢竟誰也料不到,顧掌事會就這樣拋下京城的一切,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還真是消失。
直到次年平昌一年的秋天,顧虹見都再沒出現過,仿佛憑空消失於那個雪夜之中。
☆、第 19 章
【19】
顧虹見消失了整整一年。
林思澤找了顧虹見將近一年。
一開始林思澤並沒有想到顧虹見會消失這麼久,消失的這麼徹底,故而起初派人尋找的時候倒也並未太心急。
而半個月之後別說找到她了,連她的一點消息都沒有。
林思澤這才比較上心,加派人手,開始在京城內仔細搜尋,所有客棧一間間查過去,所有新換了主人的房子也被一家家搜查,然而卻依然沒有顧虹見的消息。
如此一來,又是兩三個月過去,林思澤徹底不好了。
無論如何她總得出門吧?要買東西吧?!
那就在熱鬧或冷清一些的市集裡不間歇地盯著!
既然京城找不到,那就去京城周邊的小村落里一家家搜!
林思澤是挖地三尺都要把顧虹見給翻出來,然而顧虹見也就當真可以不出現,大概她可以做到不待在京城,就算待在京城裡,也大概是完全不出門。
總而言之,林思澤找不到她。
從最初的不可置信,到後來的憤怒,再到之後的擔憂——在後來,林思澤甚至都要懷疑顧虹見是不是遭遇了什麼不測。
然而就在平昌一年四月,顧虹見已經已經快要消失半年的時候,林思澤已經準備發布通緝令了,而這時候,蔣海福居然收到了一樣東西。
這件事說起來比較複雜,宮內的宮女們偶爾會自己製作一點手工拿去宮外販賣,而後再從替她們帶出宮的太監那兒拿錢,沒賣掉的會被丟還給宮女。
而其中有個和蔣海福算是相識的小宮女收到了沒人要的自己織的手帕,卻發現手帕上被繡了一行字。
蔣海福,告訴他我很好,很快會再見,勿念。
小宮女嚇了一跳,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要把這件事告訴蔣海福,蔣海福一看就傻了,當即給林思澤送了過去。
林思澤看了那手帕一眼,黑著臉將手帕一扔,撤回了所有搜尋顧虹見的人。
蔣海福默默地替他把手帕給收了起來。
之後林思澤便沒再那麼熱衷於尋找顧虹見了,畢竟登基才一年,他忙的不得了,知道顧虹見只是自己不想出現便也不再逼她。
平昌一年很快進入了林思澤登基之後的第一場科舉,無論文武,對林思澤來說都極其重要,畢竟現在朝中的都是遺留下來的老臣,雖然用著好,但卻很難培養心腹,林思澤生性多疑,心腹本只有顧虹見一個,現在還跑了,當然很看中這次的文武科舉。
等到了快殿試的時候,林思澤抽空看了一甲的試卷,對其中一位叫趙蘊元的印象頗深,而另一個人也讓他印象深刻——一看到那人的字,他就頓了頓,覺得十分眼熟。
這完全是顧虹見的字加強版。
一樣的筆鋒,只是比起之前看起來要從容而流暢許多,居然隱隱有一點大師風範。
林思澤沉思片刻,看了一眼那人名字,卻見端端正正「顧弘」二字。
林思澤:「……」
荒謬……!
簡直荒謬。
林思澤當即派人去找那「顧弘」,名字如此明顯,顧虹見她甚至沒想過要掩飾什麼!
顧虹見倒是老老實實地來了,穿著青色的男子長袍,頭髮全部梳起,用一根碧綠色的綢帶束著,居然還真有幾分年少公子風流倜儻的感覺。
將近一年未見,林思澤再見顧虹見,雖然心中頗為掛念,但怎麼也不會表露出來,只沉著臉看著她。
顧虹見揚眉一笑,緩緩行禮:「皇上萬歲。」
林思澤無奈地道:「自己坐吧。」
顧虹見當即一屁股坐了下去,還翹了個二郎腿,道:「謝皇上~」
林思澤道:「你真是胡鬧。」
「怎麼了?」顧虹見一臉無辜,「是皇上讓我坐的啊。」
「顧虹見!」林思澤語帶惱怒。
顧虹見噗嗤一笑,而後更加無辜道:「皇上,草民不知道哪裡得罪您了,您為什麼好端端的罵我『賤』啊?」
林思澤一愣,隨即想起眼前這人現在化名「顧弘」,自己喊她顧虹見那就……
「你那天為什麼忽然走了?」林思澤懶得和她在這種無聊的問題上多糾纏,直入主題地問道。
顧虹見微微笑了笑,而後道:「若不趁著那個時候跑了,我這一年裡,恐怕還是得活在皇上的掌控和監視下。」
林思澤冷著臉道:「朕……我並沒有想要掌控監視你。」
顧虹見狀若無辜地道:「就算不是吧。可那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在你心裡看來,我不是遲早會回後宮內當我的顧掌事的嗎?誒,你別說不是啊。不是的話,那是什麼?進宮,當你的妃子?然後看著你不斷擴充後宮,跟別人爭寵,等不開心了就把你的妃子一個個殺光,然後又被你討厭,又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