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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宸對他這個沒什麼心機的堂弟感官向來不錯，很給面子地看了眼：「怎麼？這回又是求了誰好久才買回來的限定？」
林裴然輕哼一聲，仰首挺胸的模樣像是驕傲的小孔雀：「才沒有，是我運氣好在拍賣網上買到的。」
林天宸邊和他下樓邊道：「錢多膽肥，你就不怕買到仿製品？」
「你這話是在質疑我的眼光！」林裴然不服氣地將整個手腕直接伸到林天宸面前，「那你親自看看！」
林天宸看了眼，確定手錶看起來確實不像山寨之後正打算把林裴然的手推開，可在見到星空錶盤上的星雲與星座設計時，猛地又把他的手拉了回來。
他冷聲道：「你這表是假的。」
「你怎麼確定？」
林天宸額頭青筋一跳：「我買的就是這款。」
心裡卻在大喊天書系統。
【告訴我，這表是正品還是仿製品？】
天書系統聽著林天宸那山雨欲來的語氣，巍巍顫顫地回答：「好像是，是真的……」
林天宸眼睛死死盯著林裴然手腕上的表，那陰沉得像是想殺人的表情把後者嚇得瑟瑟發抖：「哥……？」
樓下，慕清離正哭笑不得地應對著差點為了他的工作地方而吵起來的兩個好友，沒忍住出聲把他們打斷：「好了，我對你們都挺看重我的能力表示感謝。做生意就是為了賺錢，不介意的話，或許我們可以找個機會一起合作？」
「我確實想找個機會脫離現狀，不過……」他抱歉地看了眼林天夜，「我暫時沒有出國的念頭，學長的公司在國外，想讓我常駐的話，恐怕不行。」
林天夜眼裡閃過一絲失落。
溫廷軒心情倒是挺好：「這個主意不錯，我正好一直都有想和天夜的公司合作的想法。」
慕清離好不容易才讓面前這個，算得上小修羅場的氣氛變得和諧一些，腦內猝不及防就竄入一道帶著怒意的聲音。
【他，他竟然還趁我不在，四處勾搭男人，左擁右抱！】
這猶如驚天雷般落在他身上的斥責，一下子就挑起了他的不滿。
小徒弟膽子肥了，瞎誤會。
然而，林天宸下一秒就拉著一個令他意外萬分的人闖入了小修羅場。
「慕清離，你給我解釋解釋，為什麼他手上的表那麼像我送你的那枚？」林天宸抓著一臉茫然的林裴然來到慕清離面前，冷著臉咬牙切齒地質問道。
慕清離：「……」
他絞盡腦汁想著該如何編藉口，終於把他看清的林裴然突然驚喜道：「咦？你不是那天賣了手錶給我的人嗎？」
處於狀況之外的林裴然還心大地和他打招呼：「原來你就是我哥的愛人啊！」
慕清離：「…………」
萬萬沒想到翻車竟來得如此突然。
林天宸，林裴然，都姓林，都一樣有錢。
他早該想到的。
周圍的人正在談笑風生，唯有他們幾人待著的小角落安靜得與周圍格格不入。
林天宸有點生氣，他心裡甚至冒出一種描述不上來的情緒。
他不知道那個能不能叫做難過，但他又覺得自己不應該會有這樣的心情。
因為多少年以來，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作為一個沒有感情的人，他從來不會感受到傷心與難受。
慕清離看著林天宸逐漸暗下的眸光，怔愣的同時，腦中又傳來那道沉悶的聲音。
【……我挑了好久。】
語氣，委屈得慕清離有一絲動容。
他恍惚了片刻，心道，原來那隻表不是小奶音幫忙安排好的劇情，而是小徒兒真心想送的嗎？
慕清離看著垂下眼眸，氣場嚴肅得像是在醞釀什麼情緒的林天宸，忽然握住他的手，輕聲道：「對，我把表賣出去了。」
「你知道我缺錢，也知道以我的身份，用不上那麼貴重的東西。」
慕清離認真地看著林天宸：「如果真心想送我東西，平民價的物品就好，那樣我會收下。你一出手就送我大幾百萬的物品，反而會讓我覺得，你送得不夠用心。」
「就像是只花錢隨便給我買了個東西，妄圖依靠它的價值來取悅我。」
林天宸凝視著慕清離，思緒不由自主地因為他這些話而陷入恍惚。
慕清離本尊是個很有身份地位的存在，每年誕辰都會收到很多貴重的賀禮，多得整理不來。
猶記得那年，他看著慕清離一眼從一堆豪華且價值不菲的禮品之中，挑中了最不起眼的石雕。石雕只有一個巴掌大，上面雕著的是慕清離本人，恣意張揚而逍遙地坐在桂花樹之間，神韻栩栩如生。
除了雕工之外，這個石雕與其他東西相較起來，簡直毫無價值可言，甚至只能作為觀賞物品存在，一點用處也沒有。
「其他的都幫我收起來吧，或者賞下去也行。」
石雕是他雕的。
他覺得自己和慕清離關係其實也算不上太好，該有的他都有，也不知道送些什麼。心想著賀禮指不準會繼續被慕清離丟在倉庫一角，他就隨手做了這個送了過去，也沒記名。
旁人便問慕清離：「為什麼只挑這個？」
慕清離彎了彎眼睛：「因為這個最用心，一看就對我觀察甚微。」
他不知道害羞究竟是什麼樣的情緒，只知道那是他第一次因為一個人的話，覺得耳朵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