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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火鍋吧。」傅游年跟羅辰說。
他們涮的鴛鴦鍋,郁奚感冒剛好還不太能吃辣,就低頭吃清湯,偶爾偷偷拿筷子拎著一片蘑菇放到辣鍋沾一沾,就被傅游年從他碗裡夾走,又換給他一片新煮好的清湯寡水的蘑菇。
郁奚發現傅游年原來很挑食,不吃蔥姜蒜那些調味的東西,糖蒜也不吃,香菜勉強會吃一點,還不吃蘿蔔,不管哪個品種,但是包在餃子裡都會吃。
他就報復地往傅游年碗裡夾清湯煮過的白蘿蔔,被傅游年偏過頭掃了一眼,又低頭無辜地擼貓。
「你倆夠了啊,別在我面前打情罵俏。」羅辰一邊說,一邊警惕著旁邊那隻一直盯他碗裡涮肥牛的薩摩耶。
郁奚紅著臉低頭喝粥,傅游年給他熬的藥粥,但是沒太多藥味,還有種桂圓的甜香。
吃完飯後,郁奚就跟羅辰上線準備比賽。
不是正式的比賽,其實就跟平常玩沒太大區別,只是雙方私下裡有賭注,羅辰說要是能贏,就跟郁奚一起分。
傅游年稍微有點頭疼,他冬天容易犯偏頭疼,還是以前熬大夜拍戲落下的,那幾年太拼,每天幾乎沒有睡眠。他在旁邊沖藥喝,郁奚抬頭看他,傅游年就過去在他身旁坐下。
「你去做幾天針灸真比吃藥管用,我試過。」羅辰跟他說。
「不想去,」傅游年說,他話音頓了頓,喝掉藥又問,「也能治風濕麼?」
「那當然了,」羅辰納悶地問,「你腿疼?」
「沒,就問問。」傅游年說。
「為什麼不去醫院?」郁奚在旁邊小聲問傅游年。
傅游年還沒開口,羅辰和郁奚說:「嘿,你不知道這人有多彆扭,為了不去醫院,都學會自己給自己扎針輸液了。」
「就你話多。」傅游年不想理他,往後靠在郁奚身上。
他們打遊戲,傅游年前段時間跟著郁奚玩過,所以稍微能看懂一點,就在旁邊看了台電腦看直播。
郁奚直播的時候偶爾會開變聲器,今天也開了,調了一個特別深沉渾厚的猛男低音炮,傅游年聽得心情複雜。
比賽一直到晚上十點多結束,最後五局三勝,郁奚他們贏了,賽後隊內語音聊天,原來隊裡另外有個隊友也是gay,郁奚聽到他跟身邊的人說待會兒去酒吧,聽起來不像是普通的酒吧。
羅辰臨走前朝他挑了下眉,說答應他以後有空帶他去gay吧玩,被傅游年朝屁股踹了一腳,閉嘴不敢說話了。
「我跟羅辰有點事兒說,送他一截,」傅游年回頭和郁奚說,「儘量早點回來,你困了先睡。」
郁奚點了下頭,說:「我可以看書房裡的書麼?」
「可以,想看什麼都行。」傅游年摸了摸他的頭。
最近夜裡很冷,感覺用不了多久就會開始下雪。
羅辰開了他那輛騷包的跑車,拿鑰匙的時候回頭問傅游年,「你真打算跟他長期處下去?」
傅游年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剛開始說要追郁奚的時候,其實他自己也沒想過太多,就覺得郁奚長得合自己心意,又挺可愛的,有時候讓他覺得心疼,對他來說好像很合適。喜歡算是個很輕易能說出口的詞,或多或少都是喜歡,但以後的事就無法估計了。
「我對他,好像不止是喜歡了,」傅游年抬頭看著樓上窗戶透出的燈光,手心裡還殘留著郁奚拉他手時的溫度,「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羅辰就是不想讓他將來難過,要是郁奚有個三長兩短的,但也沒說什麼,傅游年自己心裡也清楚。
明知道可能會有太不好的結局,但還是要往前走,那也沒辦法。
郁奚去傅游年的書房找了資料看,傅游年書柜上幾乎都是表演和電影相關的書,中間那層還放著一些財經商貿之類的,郁奚看不懂,就每次都不管它們。
他拿了一本《好萊塢經典18幕》,要去書桌旁坐下時,又看到這本書旁邊還有一本看著書脊好像很有年頭的書,就伸手拿了下來。
結果裡面有許多碎片掉了出來,凌亂地落了一地。
郁奚蹲下去撿,才發現都是被撕碎的照片。
他看到照片的一角,那個男人四十左右的樣子,眉眼跟傅游年很像,眼窩也是有些深的,只是臉上笑意和煦,不像傅游年平常那麼冷。
打開後他看到那是一本相冊,裡面還插著幾張完整的照片,但看起來也是撕碎後又被小心翼翼粘好的。
照片邊緣發黃,有幾張有時間的,郁奚一看,竟然是十幾年前的老照片。
傅游年跟羅辰聊了一會兒,他是想問羅辰要不要來他公司參股的事,羅辰之前就答應他了,雖說親兄弟也最好不要一起開公司,但他們之間多年的關係,就算傅游年公司開得不濟,也不至於有影響,剩下的只是參股多少的問題。
看著時間很晚了,羅辰離開後,傅游年就獨自上電梯回了家。
家裡安安靜靜的,薩摩耶和小貓都窩在客廳里睡覺,那隻貓連自己的窩都不要了,成天去擠雪球的窩,幸好雪球對傅游年之外的一切都很寬容,並不和它計較。
傅游年去臥室看了一眼,郁奚沒有在睡覺。
他就又去了書房,這才發現郁奚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手裡好像還拿著書。
傅游年走過去,低下頭才發現他拿著的其實是一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