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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鶴給他發的是另一個新製作的街舞秀綜藝節目,下個月開始錄製第一季第一期,也和他之前看的那個一樣,是回合競賽制,讓他考慮一下,想去哪個。
郁奚有點猶豫,他之前看路湛去過的那個,是一個老牌街舞秀節目,已經辦了至少五六年,節目賽制跟流程都很成熟,除了圈內愛好街舞的演員之外,也有很多素人報名參加,評委都是街舞大咖,基本盤是很穩的。
不過一直沒有翻新,觀眾可能也有些審美疲勞,近幾年熱度不像之前那麼高,除了本身熱愛街舞的觀眾會了解之外,幾乎沒太大的浪花。
而全新的綜藝在剛開始播出前通常會大力投入宣傳,給節目造勢,如果有爆點,說不定可以順利地火一段時間。
晚上路湛約他上線打遊戲時,郁奚就跟他說了這件事。
「你那個新經紀人,是圈內出名的賭徒,」路湛跟他說,「捧藝人跟押寶似的,押中一個算一個,想帶新人的時候,就先把手裡排得上號的資源都堆過去,火不火就看本事和命了。」
郁奚體會過了,不然陳家鶴也不會讓他去《無限逃脫》。
只是比起火不火,郁奚更在意比賽本身,尤其是公正性。
他準備先觀望一下,免得自己稀里糊塗去了那個新綜藝,到頭來給別人墊腳,他是想去認真比賽,不是費勁給誰陪跑。
郁奚跟路湛打了一局遊戲,然後看了眼時間,電影節的頒獎典禮還有十幾分鐘就要開始直播。
他匆忙跟路湛說了一聲後就下線,先去傅游年那邊給小黑貓添了點水,然後回家打開電視,等著看直播。小薩摩耶也跳到沙發上,趴下窩在他身旁。
傅游年穿了一身黑色西裝出現在鏡頭前,他別著枚冰藍色的胸針,聚光燈下顯得眉骨深邃,唇峰冰冷,念頒獎詞時聲音略溫和了一些。今年獲得是影帝殊榮的是一個新人演員,憑一部黑色幽默的喜劇電影拿到了最佳男演員。
之前剛來到這裡,身體特別差的那段時間,郁奚其實想過自己會不會頂多再活幾年,甚至幾個月就會死。
他不想自己臨死前留下太多的遺憾,就把想做的事情都記在了手機的備忘錄里。
拍一部電影、跳一次街舞,如果有可能的話,他還想再開一場演唱會。
在綜藝里的那個演唱會雖然是假的,但也勉強算是完成了一個心愿,他還剩下兩個。
看著傅游年給那個演員頒獎,郁奚忽然有點奢侈地希望有一天他也能夠站在那裡,從傅游年手裡接過獎盃。
頒獎典禮過後,傅游年還要去做幾個採訪。
郁奚給他發了小黑貓埋頭吃貓糧的照片,傅游年還沒回復,大概是沒有忙完,郁奚就收起手機,先去睡覺。
睡到半夜時,郁奚起身想去洗手間,結果腳剛沾地,就一陣暈眩。
他呼吸滾燙,眼皮沉重,耳邊都是嗡鳴。
雪球跑過來湊到旁邊拱他的手,郁奚動作遲滯地抱著它安撫了一下,然後去拿手機,給療養院那邊打了個電話。
突如其來的高燒淹沒了他的意識,郁奚感覺到有人扶著他上了救護車,給他測心率和血壓,各種冰冷的儀器在身上推來按去,最後徹底昏迷過去。
等到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
郁奚眨了幾下眼,看著周圍雪白的牆壁,聞到空氣里滿溢的消毒水味,才想起來自己是在療養院。
他還輸著液,右手手背上插著輸液針。
他的主治醫生聽說他醒了,就到病房來看了下情況。
「今年入秋好像比往年要好一點,去年八月底就高燒住院,」醫生站在他的床邊,聽護士說了下輸液的進度,還有一瓶鹽水沒有掛完,「連著幾天沒退,差點轉成肺炎。」
「我最近沒有著涼,也沒有感冒。」郁奚嗓音微啞,他還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發燒。
「先天免疫缺陷,變天或者換環境都很容易誘發各種感染,」醫生說,「而且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郁奚覺得還好,他現在的工作強度遠遠比不上從前的一半,但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現在的身體,前段時間恢復了很多,他還以為不至於那麼糟糕,沒想到只是暫時性的而已。
「要注意休息,不能急於一時,」醫生安慰他說,「調理身體是個長期的事情,先在這兒住一天輸液看看。」
郁奚沉默地點了點頭。
等醫生和護士都出去,郁奚從枕頭底下拿出手機,看到傅游年給他發了幾條消息,還打了個電話。
郁奚直接回撥過去,傅游年幾乎下一秒就接了起來。
「今天在忙麼?」傅游年還有個代言GG要拍,還得在滬市多待一天,明天才能回家。昨天他凌晨三點多才忙完工作,怕吵到郁奚睡覺,等天亮了才給郁奚回消息,但郁奚一直沒理他,讓他有點不放心。
「我睡過頭了。」郁奚說。
他嗓子還是有點啞,撐起身去抿了口清水。
傅游年坐在保姆車裡,手上拿著本雜誌聽他說話,隔著話筒感覺郁奚的聲音軟綿綿的,傅游年聽他說什麼都覺得像是在撒嬌。
「小金魚也會冬眠麼?」傅游年戲謔地問他一句,然後又放緩了聲音,「有沒有吃晚飯?」
「吃過了,我發燒才睡過頭的,」郁奚被噎了一下,今天卻提不起力氣跟他頂嘴,就跟他說了自己昨天晚上吃過的飯,「椒麻雞和可樂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