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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過來了?」郁奚皺眉。
「隊裡放一天假,聽郁言說你在這兒,來看看你。」賀回星壓根不喜歡他這麼辛苦地拍戲,覺得這地方又悶又熱,一場接一場連軸轉。
而且他覺得郁奚看著又瘦了,寬鬆的古裝袖子裡露出的那截手腕,好像輕輕一掰就能折斷,忽然很想去握一下。
這個姿勢落在別人眼裡多少顯得曖昧,郁奚站遠了一點,沒讓他拉到。
傅游年坐在張斐然旁邊跟他一起看監視器上剛才的拍攝效果,抬頭視線正對著郁奚的方向,看到他身邊又是一個陌生男生,忽然想起那晚在酒店也是,後來有個年輕男人把他接走了,似乎是個醫生,身上帶著不明顯的消毒水味,但看上去跟郁奚關係不太一般。
傅游年按了按太陽穴,忍不住問張斐然,「你說一個人要是跟很多人看上去關係曖昧,這算什麼?」
張斐然頭也沒抬,「海王?」
傅游年:「……」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
第11章 小藥盒
賀回星是打職業電競的,其實他高一的時候就開始鬧著要退學去專業打比賽,但家裡人不同意,不用說父母,賀家的其他長輩也覺得他在胡鬧,勒令他必須好好把高中上完。
但在療養院養腿的那段時間,他還是趁機去簽約了一個戰隊,而且後來高考也一塌糊塗,他爸爸看他那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送去國外讀書也沒用,索性由著他玩幾年,到時候碰一鼻子灰自然會回家。
結果沒想到賀回星在這方面出人意料地有天賦,現在還是隊裡的突擊手。
不過也就因為這個,他經常需要集訓,有時候十天半個月沒有時間來找郁奚。
郁奚又根本不回他消息,弄得他抓心撓肺。
「我聽郁言說你搬出去住了?」賀回星過來還想問他這件事。
郁奚沒說話。
「那你現在住在哪兒?」賀回星這才知道是真的,有些著急。
不是他杞人憂天,郁奚身邊不能沒有人照顧,記得之前有一次郁奚去學校上了幾天課,回家之後就開始高燒,溫度始終降不下來,險些變成肺炎。
郁奚的免疫力系統遠遠比不上常人,就應該被精心保護起來,隔在無菌的玻璃罩子裡,安安靜靜待著,別的事情都不是他該做的。
「旁邊的醫療條件怎麼樣?」賀回星又接著追問,「按理說每年這個時候都得去療養院靜養,不然等到入秋又要發病。這地兒也太熱了,都是機器,我剛聽場務說還要拍外景?萬一中暑怎麼辦?」
「沒必要,賀回星,」郁奚不明白他有什麼可擔心的,「我早晚會死,可能是明年,也可能是明天。」
賀回星啞然。
他心裡當然很清楚,每一次去集訓,他都不知道出來以後療養院裡郁奚的病床會不會永遠空了,但他下意識地去迴避這個事實。
他總覺得郁奚不會死,不管生什麼樣的病,做再危險的手術,畢竟他每一次都活下來了,下一次也一定是這樣。
郁奚起身去拍後面的戲,還有最後一場,上午就告一段落,可以去吃飯休息。
賀回星一直在旁邊等他吃完飯才走,臨走前郁奚看他目光閃爍地去接了個電話,也不知道又是哪個炮友。
劇組的盒飯都是統一訂的低脂餐,郁奚換回自己的衣服,端著餐盒坐在保姆車裡吃。
他有點嫌棄地夾了一朵西藍花,覺得自己像在吃草,這草還不夠飽。
雖然現在沒有經紀人管著,但周小遲聽了導演的囑咐,還是盯著郁奚不讓他亂吃重油重辣的食物。等吃完飯後,郁奚讓周小遲下去幫自己拿罐綠豆湯,然後從車座後面摸來一個肉鬆麵包,拆開袋子吃,一邊探頭看著周小遲什麼時候回來。
他車門是敞著一半的,沒等來周小遲,反而看到楊雀鳴撐著陽傘去了傅游年的車上。
「你怎麼過來了?」傅游年剛吃完飯,把座椅靠背放下一半,躺在上面看劇本。
「我不過來就沒人給咱倆湊cp麼?」楊雀鳴取笑他。
傅游年懶得理她。
「前幾天給你發消息,說我媽讓你這周末到我家吃飯,你怎麼不來?這都三年了吧,去年是她們科室臨時排了場手術走不開,前年是你去雲南取景,好不容易這次都沒事兒。」楊雀鳴從他車上翻出瓶沒拆的礦泉水。
「有工作,幫我謝謝阿姨。」傅游年幫她擰開,又把水遞給她。
「什麼工作……都是藉口,」楊雀鳴說,「你連你叔叔家都不回,哪怕晚上過去吃個飯再走呢?」
「算了,家裡養了個小傢伙,」傅游年很輕地搖了下頭,「不放心。」
楊雀鳴差點一口水噴出來,淑女氣質維持不下去了,高跟鞋踢他一腳,「怎麼著,你這老樹開花?」
傅游年簡直無語,從手機翻出照片丟她懷裡,「是貓。」
照片拍得一言難盡,完全是黑乎乎一片,模糊得看不清是個什麼東西,張牙舞爪掛在貓爬架上,楊雀鳴不是毛絨控,欣賞不了這份可愛,只覺得照片上這小玩意像個奇行種。
「真沒勁,」楊雀鳴說,「那等周末我跟你一塊兒去南郊公墓吧,我也好久沒見小琢了,有點兒想他。」
傅游年點了下頭,「我開車接你。」
說完,楊雀鳴也打算回自己那邊休息,拉開車門想起點什麼,好笑地回頭跟傅游年說:「劇組那個小孩兒還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