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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槌在半空划過精準有力的弧線,浪濤般起落,郁奚跟著鼓聲的節奏輕聲哼唱,歌聲淹沒在疾風暴雨的鼓點裡,那個鼓手始終沒怎麼抬過頭,只隱約能看到他側臉英俊的輪廓,等到終於最後一下落到鼓面上時,郁奚的歌也哼到了最後一句。
整個大廳里驟然間只剩下架子鼓的餘音,郁奚覺得自己有短暫的失聰,好像全世界都變得無比寂靜。
他順著光線黯淡的台階往下走,只有舞台周圍有落地的雪白燈光,他看著那處辨認方向。
而當他走到最後一級台階,抬頭看到那個鼓手摘下棒球帽時,卻猛地頓住了腳步。
傅游年原本以為郁奚不會來,心裡只抱有一絲僥倖,看到他竟然在,覺得自己幸好沒有為了傷拒絕掉這個綜藝。
單膝蹲在台邊跟音樂指導老師溝通完,傅游年回頭看到郁奚好像要去後台,舞台現在只搭了一側的臨時台階,來不及過去,傅游年就直接撐著邊緣從台上跳下來,他動作利落,沒等郁奚回過神就已經站到了他面前。
光線黯淡的舞台一側,地方狹小,郁奚體寒,傅游年靠近他時帶來一陣熱源,攪亂了他周遭的溫度,夾雜著耳側還沒停息的鼓聲,郁奚還沒有平復,心跳如擂。
傅游年學路湛那樣去搭他的肩膀,帶著他往其他嘉賓那邊走,經過台上燈光能照亮的地方時,發現郁奚靠近他那側的耳根紅得滴血。
作者有話要說:魚魚:完了我也有點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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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好想大聲說愛你
可是傅游年並沒有多想,或許是郁奚的神情太過於冷靜克制,眼角眉梢都沒有一絲溫度,讓他只覺得演播廳里是不是太悶熱了。
快要走到其他幾個嘉賓那邊時,傅游年鬆開了手,沒再去搭郁奚的肩膀。
傅游年深知自己這些年各種洗不清的緋聞,郁奚跟他走得太近不是好事,當然他是不在乎的,但郁奚現在不能為這個惹上麻煩。
路湛他們也都是頭一次看到傅游年打鼓,其實根本沒有把跟他這些偏搖滾的音樂聯繫到一起,畢竟傅游年平常看著沉穩持重,完全不像是這種人設。連音樂指導也懵了片刻,剛開始他只當是來指導業餘嘉賓,結果聽完這幾個人的solo,哪個也不算真的很業餘。
傅游年鬆開郁奚的肩膀時,郁奚感覺到身邊的熱源又重新隔開了距離,演播廳里不見陽光,其實是稍微有點冷的,機器運作帶來的溫度只是悶而已。
郁奚下意識地回頭去看,剛好看到傅游年左手臂上的傷口,似乎撕裂了一些,周圍滲著血。
「傅老師,你的手。」郁奚想去拽他後背的衣料提醒他,結果座椅靠背擋住,底下光線偏暗,什麼也看不清,不但拽到了衣料,還拽到了腰側在打鼓時鬆脫出來的皮帶末端,剛開始他沒意識到,反應過來後燙手一樣直接鬆開。
傅游年察覺到了他的動作,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還是忍不住帶著笑低聲說:「你拽我褲子幹什麼?」
「誰拽你褲子?」郁奚猛地抬頭,拿氣音反駁。
「流氓。」傅游年學他壓著氣音說話。
「傅游年。」郁奚直接叫他的名字。
一下子從傅老師降級到只配擁有名字的傅游年也不生氣,還趁著旁邊沒人注意他們,在座椅背後一片漆黑的地方,拉住郁奚的手腕,故意給他拽自己衣擺。
郁奚掙脫不開,不知道傅游年哪兒來的那麼大力氣,最後憋紅了臉,不輕不重地在他腳跟後踹了一腳。
路湛跟郁奚中間隔著幾個人,想叫他到自己那邊去,結果郁奚一直在跟傅游年小聲地不知道在說什麼,等了半天,才看到郁奚頂著張冷臉走過來,唇線緊抿,一副馬上就要去跟誰干架的樣子。
「你剛才在跟傅老師說什麼呢?」音樂指導正在跟洛遠說鍵盤的問題,他們暫時休息幾分鐘,路湛就偏過頭問郁奚。
「……我沒跟他說話。」郁奚悶悶不樂。
「菏哥都不太敢去跟他搭話,」路湛出於關心朋友,提醒他,「還是少惹他比較好。」
郁奚感覺傅游年脾氣也不算很差,不知道為什麼別人好像都很怕他,「為什麼?」
「那是你沒在前幾年見過他,」郁奚住在療養院裡的時候基本上與世隔絕,路湛能理解他對現在的娛樂圈一無所知,「他不是那麼好相與的人,什麼背景都沒有,當年出道的時候還一窮二白,短短几年裡就走紅,光靠演技和臉也很難。」
郁奚心裡也知道,但凡在哪個行業做到頂尖的人,城府都深,何況這個圈子裡多得是人精。
他抬頭看到傅游年正在聽音樂指導給他講配合,態度謙遜溫和,覺得路湛跟他說的,還有他看到傅游年跟別人相處的樣子,都未必完全是真實。
他還記得傅游年雨天裡半夜帶他去吃飯,把丸子都撈到他碗裡,那晚不小心在傅游年家裡睡著時,指尖的小鯨魚大概也是傅游年給他掛上的。
留給他們排練的時間不多,再過三天就要正式錄製。
郁奚聽說到時候會請真的觀眾過來,整個演播廳都會坐滿,心裡其實有一絲期待,解散後到現在他已經有兩年多沒開過演唱會,舞台離他太過於遙遠,以至於真的像上輩子發生的事一樣,越來越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