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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鏈的長度是有限的,如果郁奚想要去門口,就必須讓傅游年往前走,一直貼到牆邊,反之同理。
他們還有些摸不清狀況,卻又聽到外面模糊地傳來隊友的呼救聲。
「郁奚?傅老師?你們去哪兒了?」路湛一直在喊他們,「筠姐跟洛遠呢?我們被關起來了!」
郁奚心下瞭然,大概除了他和傅游年,鍾筠跟洛遠很可能也以同樣的形式被分隔在另外的地方了。
「我在阿黛爾的房間。」郁奚讓傅游年把鏈子放長一點,去門邊跟路湛說。
「我靠,這什麼鬼地方,我要嚇死了,你們能出來嗎?這兒缺鑰匙,我們被鎖住了,旁邊都是棺材。」羅辰有點慌。
羅辰、路湛和李菏也聽到了耳麥里布置的任務,他們去了同一個房間,等到燈亮起來時,腳邊就是幾口烏黑的棺木,上面花紋繁複,棺蓋微敞,裡面倒是看起來什麼都沒有。
這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他們白天並沒有來過,靠近走廊的那側牆壁被拆掉,換成了鎖死的鐵柵欄,像個牢籠。
洛遠跟鍾筠也作出了回應,果然也是被鐵鏈系在一起,並且房門鎖住,無法出去。
「你也在阿黛爾的房間?」聽到郁奚跟路湛說的話之後,傅游年站在牆邊問他。
郁奚很敏銳地注意到了那個「也」字,說:「難道又是時空問題?」
「你那邊的房間是什麼樣的?」傅游年又問。
郁奚這才仔細看了一下周圍,發現他所在的阿黛爾的房間,跟白天他們看過的不太相同。
白天那個房間雖然裝飾華美精緻,卻沒有多少童趣,阿黛爾的公主床上,用的也是顏色老舊的床幔,而這個房間卻完全不同,儘管是一樣的陳設,整體的色調變得陽光而活潑,床頭還擺著幾個很可愛的玩偶,梳妝檯上遺落了一個蝴蝶發卡。
「所以一邊是想像,一邊是真實?」傅游年猜測。
看起來很可能是,但他們沒空細想,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鑰匙打開手銬,出去後趕緊去救路湛他們。
郁奚跟傅游年先儘量每個人留一半鐵鏈,把能夠走到的地方全找了一遍,然後再換著放長,讓對方去找剩下的角落。
傅游年在阿黛爾的化妝盒裡找到了一把柄上刻玫瑰的小鑰匙,但郁奚那邊卻沒有。
郁奚找到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必須兩人同時打開手銬。
「如果只開一個,另一個人會被淘汰麼?」郁奚沒太明白,這紙條沒有撕過的痕跡,內容應該是完整的,但讀起來像是缺了半句話,沒有告訴他們違反規則的後果。
「不排除這種可能,」傅游年收起鑰匙,「等你找到之後我們一起開。」
郁奚又去找了一遍,但還是什麼都沒找到,他連櫃頂都看了,只要能夠得到的地方都摸了一遍,卻一無所獲。
羅辰他們待在牢里,外面的長廊上一直在放各種投影,斷肢殘臂,滿地血痕,還有眼神空洞的玩偶,感覺也像是在提示什麼,但很難頂著恐懼一直去看。
「應該不簡單是讓我們從房間裡逃出去,後面還有兩天時間,這可能是個線索。」郁奚靠在牆邊跟傅游年說。
「就當這兩個地方分別是阿黛爾的外表和內心,」傅游年輕叩了幾下牆壁,「她的心愿,是不是要看她心裡在想什麼?」
郁奚也是這樣想,重點可能是在他這邊,但他不管怎麼找,都沒有任何看起來有提示的東西。
郁奚又去重新翻找,他甚至連床墊都抬起來看了一眼,還是什麼都沒有。
鍾筠他們那邊聽起來也沒有進展,郁奚靠在梳妝檯邊無意識地啃著指節,然後突然站直,轉身去敲了幾下鏡子,鏡子後面傳來啪嗒一聲,似乎有東西墜地。
郁奚繞到後面去看,從底下撿起一張紙條。
「讓我的愛像陽光一樣包圍你,並又給予你光輝燦爛的自由。」郁奚拿著去牆邊給傅游年讀了一遍。
傅游年在心裡反覆揣摩了這幾個字,卻毫無頭緒。
「這不是阿黛爾的字跡,」郁奚看著那幾行手寫的字,字跡鋒利勁道,「像個男人的字。」
「是阿黛爾在等的那個人寫的麼?」傅游年說。
郁奚眉頭緊鎖,他們還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阿黛爾還小,這只可能是親情或者友情線。
「阿黛爾可能有哥哥麼?」郁奚忽然問。
「目前還不知道,」傅游年說,「但阿黛爾學的很多課程,在舊時代的歐洲一般不會讓女孩去學,她可能有哥哥,或者曾經有過。」
這又有個新的問題,如果阿黛爾有哥哥,那麼從小就在古堡長大的女傭是不可能不知道的,除非她在故意向他們隱瞞。
郁奚起身又去找鑰匙,傅游年看不到他,但一直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牽動。
他們來回拉扯,互相受限制,又儘量給對方空間和自由。
傅游年呼吸一頓,他忽然間有了一個看似很不可能的想法。
「郁奚,你說我的鑰匙,能不能開你那邊的手銬?」傅游年說。
牆上的那個洞雖然小,但鑰匙是偏長的,如果郁奚把手腕靠在洞口,即便鑰匙柄過不去,傅游年也完全可以幫他把手銬打開。
「要是真的能開,你被淘汰怎麼辦?」郁奚不想讓傅游年這麼早就走,「如果要開,你就先開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