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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戴上口罩後,總算擋住了唇上的傷口。
但在這麼熱的地方戴著個厚重的黑色口罩,和露著唇上被人咬破的傷口的效果其實也差不多,一樣地引人注意。
於是傅游年一下午先是收到了場務和劇組助理送來的各種感冒藥和消炎藥,然後在一個朋友來探班時,又被對方湊近了語氣驚訝地小聲說:「傅哥,你對象還挺……野的?」
傅游年:「……」
他只想把郁奚抓過來打一頓屁股。
已經快要拍到何聞反殺當年真兇的那一段。
整個冬天他亦步亦趨、沉默寡言地守著紀嘉,那個人始終在暗處窺視,沒有冒頭。
何聞覺得那個人之所以沒有在前兩年又對紀嘉動手,是覺得有替罪羊入獄,沒有威脅了,卻沒想到他竟然會提前出獄,被無罪釋放。
紀嘉的家裡人仍然認為是何聞殺了他們的兒子,儘管出於當地警方的阻攔,沒有趕走何聞一家,但也不許紀嘉跟他有任何接觸。
何聞在班裡也不敢跟紀嘉走得太近,不然只會害了她。
所以何聞和紀嘉的溝通方式,就是每次他從窗外遞給紀嘉的糖,糖紙裡面包著的還是糖紙,背面寫了許多字,都是他對兇手的猜測。
那個人當年就比何聞個子高,似乎很瘦,紀嘉還記得對方手指上那股嗆鼻的煙味。
再加上紀嘉在學校時就能感覺到被窺視,對方很有可能就是這個學校的學生,而且除非留級,否則大概率現在就是跟他們同一屆。
紀嘉負責通過線索羅列那個人的特徵,何聞有時想不通這麼多,但他可以記住她總結出來的那些細節,在學校里默不作聲地排查。
這學校每個年級就只有十個班,去掉女生,去掉身高不合適的,去掉兩年前還沒有轉學過來的,體重暫時存疑,因為兩年裡變數很大,剩下的就是一百人左右。
這個範圍隨著他們尋根究底的調查越來越小,最終只剩下了不到三十人。
蟬鳴越來越聒噪,高考近在咫尺。
晚上劇組訂的烤魚飯,郁奚吃完後就想回酒店房間找傅游年,葉驚蟄遞給他兩份水果撈,「你跟傅老師的。」
「謝謝。」郁奚沒反應過來,等接到手裡,才發覺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回頭看向葉驚蟄。
但葉驚蟄只是眼神里露出點笑意來,並沒有說什麼。
郁奚走在回去的路上,也沒想通她是怎麼發現的,而且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傅游年也剛剛從製片主任那邊回來,晚上不用再去片場,打算帶郁奚去沙灘上轉轉。
韓澄一開始沒打算把酒店訂得離海邊這麼近,就算最近這段時間過來度假的人不多,海邊的酒店也很貴,結果剛巧碰上一個朋友給的折扣,再加上傅游年在旁邊有意無意、一句接一句地慫恿,更重要的是答應給他補一筆贊助,就訂下來了。
本來以為傅游年是為了演員過來上戲方便,他們可以儘快殺青。
然後傍晚工作結束時,看到傅游年連杯水都沒顧上喝就要回酒店,才發現另一半原因大概率是傅游年想帶郁奚出去玩。
郁奚稍微沖了個澡,然後過去窩在沙發上跟傅游年吃水果撈。
傅游年抽空去學了按摩,平板里存了好幾張醫生發他的腿部穴位圖,然後沒事兒就拉著郁奚的腳踝,讓他把腿搭到自己身上,給他揉揉膝蓋和小腿。
「可以重一點。」郁奚跟他說。
傅游年被餵了幾塊梨,偏過頭想去親他,郁奚倒是老實待著沒有動,結果唇剛挨到一起,傅游年頓時傷口一疼,最後差點沒能親下去。
郁奚忍著笑去捧他的臉看,傅游年躲開他的手。
「我記得沒咬多狠。」郁奚放下水果撈的碗,去親他頸側和喉結。
落地窗外不遠處就是波光粼粼的海面,倒映著燈影月色。
傅游年翻身壓著他躺在沙發上,低頭去吮他的柔軟的唇瓣和舌尖,郁奚察覺到傅游年去撩他的T恤下擺,溫熱的掌心貼到他的皮肉,心裡猛地跳了幾下,但沒有阻止。
「……你帶套了嗎?」郁奚手搭在他肩上,猶豫地小聲問他。
傅游年壓根沒想那麼多,他只是想親一會兒而已,沒料到郁奚會問他這個。
「沒有,身上沒帶,」傅游年吻了吻他的額頭,動作很溫柔,說話的語氣卻有種欠揍的戲謔,「想做我現在出去買。」
郁奚極其努力地克制住自己,才沒有抬腳把他從沙發上踹下去。
「不要拉倒。」郁奚拉住他亂摸的手丟開。
傅游年看他穿上鞋就要走,起身跟過去,推他在床尾躺下,一根一根吻他的手指,呼吸微重地咬他的耳根,指尖搭在他褲扣上說:「也可以換個辦法。」
……
郁奚要是提前知道傅游年說的是什麼辦法,可能寧願出去到沙灘上吹海風。
但後悔是來不及了。
傅游年拿來熱毛巾給他擦腿,郁奚也懶得管,一臉麻木,躺著玩數獨。
雖然天色已經黑了,但時間還不算晚,外面沙灘上多得是人,劇組並沒有那個豪氣,把整片海灘包半個月,所以不拍戲時還會有普通遊客過來玩。
傅游年勾了勾郁奚的手指,「剛才不是說想出去玩?」
郁奚也不想跟他在房間裡單獨待著了,不高興地看他一眼,穿好褲子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