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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談過。」傅游年冷靜地說。
「你談個鬼,」楊雀鳴懷疑地說,「我怎麼不知道?」
「我二十七了,又不是十七歲的小朋友,」傅游年視線往郁奚身上掃了一眼,「當然談過。」
「那你談過幾個?」楊雀鳴就看他亂吹。
「特別多,」傅游年又倒了杯酒,硬著頭皮繼續說,「數不清,從這兒能排回片場吧。」
郁奚隱隱約約覺得傅游年那句話在針對他,感覺莫名其妙,從下午開始傅游年就對他忽冷忽熱的。他才知道路湛又跟他說假瓜,傅游年只比他大六歲,那也不至於很有代溝。
但郁奚不是那種別人挑釁他,他就忍了的性格,除非他自己真的有錯。
傅游年越這樣,他吃軟不吃硬,也越來勁,說到最後楊雀鳴都差點要信了他倆的邪,覺得滿大街都是他倆的前任。
回去的時候,郁奚沒再讓周小遲來接他,自己在路邊打車。
傅游年出去取車的時候,夜風一吹才終於清醒了一點,想到剛剛在店裡自己跟郁奚明槍暗箭地拌嘴,他好像從來沒這麼幼稚過。
他回頭看到郁奚在等車,猶豫之後還是沒有叫他。
結果郁奚很快就打到了車,兩個人還是前後腳到了樓下,甚至一起上的電梯,又同時抬手想去按樓層鍵。
兩人對視一眼,傅游年先收回了手,他壓低帽沿,插著兜站在電梯另一端,默不作聲。
郁奚就按下了按鍵。
已經是夜裡一兩點,四周都很安靜,封閉的電梯裡越發沒有一點聲響,另一個人的呼吸聲就顯得格外明顯,難以忽視。
傅游年感覺郁奚一點兒也沒有想追他的意思,而且脾氣怎麼這麼壞,比他家的貓還愛撓人,不理它的時候挨過來磨磨蹭蹭地撒嬌,等人不堪其擾,終於忍不住看它幾眼,想去搭理它了,它又開始亮爪子。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郁奚說喜歡他,傅游年都要覺得自己一直在自作多情。
郁奚在外面的時候戴著棒球帽,進了電梯想起楊雀鳴說他們是情侶帽子,就抬手摘了下來。
他才不要跟傅游年戴情侶款。
直到上樓,誰也沒說一句話,出電梯後各自翻出鑰匙開門,兩邊的門幾乎同時打開,又同時在身後砰地一聲關上。
郁奚跟傅游年站在各自家門口的玄關,一個撈起貓,一個抱住狗。
內心只剩下一句話。
好生氣。
第21章 忘了
雪球從鞋架上把郁奚的拖鞋叼了下來,郁奚穿上後摸摸它的頭,去給它的碗裡添了點兒水。
晚上吃得很飽,郁奚躺在沙發上犯困,他現在胃不是很好,不應該吃太多東西,可飯量其實並沒有減,還是跟以前一樣,導致他幾乎每天都覺得餓,胃裡空落落的好像更不舒服。
每當類似這樣的時候,他就會發覺到身體和內芯是不匹配的,有種難以言說的割裂感,好像在某一天就會分崩離析。
郁奚躺了幾分鐘,聽到對面門好像又響了一聲,往後仰著頭看了看,翻了個身背對著門邊。
傅游年拎起一直掛在他褲腿上的小黑貓,去看自己前段時間養在書房的小金魚,早上出門的時候忘了把書房的鎖帶上,幸好魚還都活蹦亂跳的,沒落入貓爪。
他指尖挨到玻璃魚缸的側壁,小金魚就游過來吐了幾個泡泡。
小貓探著爪子想去撈裡面的魚,但是使勁踩傅游年的胳膊也掙扎不開,只能喵喵地罵人。
傅游年不理它,手機在運動褲里響了幾聲,他拿出來接起電話。
「老傅,」對面的人聲音帶笑地問他,「我貓呢?」
「現在是我的了。」傅游年糾正他。
這貓是傅游年從一個貓滿為患的朋友家裡抱來的,聽說一開始是只小野貓,在路邊被撿了回去。
「我明天上午有空,除了帶它絕育,還用不用做其他檢查?」傅游年在沙發上坐下,順手揉了把貓頭,小黑貓聽不懂人類在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即將要面對的命運,還蠻橫地趴在傅游年腿上企圖去咬他的十幾萬的手錶。
傅游年頭一次養貓,不太懂這些,回來的路上給他那個朋友發消息問了一下,對方大概也剛下戲沒多久,都還沒睡就直接打了電話。
「別的不用,手術前記得給它空腹。」
「行,知道了。」傅游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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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奚早上還有一場戲,是個飛頁,岑檸臨時調整加的戲份,需要他來搭一下戲。
他本來想趁上午有空,帶著雪球去洗澡,順便做個檢查,現在只好讓周小遲替自己去,等他中午拍完戲回家的時候再去接雪球。
到片場時,岑檸還在一旁背劇本,她台詞背得磕磕巴巴,郁奚也沒有著急,就坐著等她準備好。岑檸這段時間不知道這麼回事,總是看著神情恍惚。
NG了幾條後張斐然也沒脾氣了,讓他們先去自己對戲。
「你經紀人最近沒聯繫你嗎?」對戲對到一半的時候,岑檸突然問他。
他們是同一個公司的,但是並沒有什麼交情,郁奚不清楚她問自己這個做什麼,只是搖了搖頭。常徹確實沒再聯繫過他,他已經完全被放養了,除了這個他自己接的劇之外,將近兩個月他沒接到過公司安排的任何通告。
「哦。」岑檸聽完應了一聲,沒再說話。郁奚也沒那麼多好奇心,什麼都沒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