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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言說的謝哥是另一個股票攻,前年在郁奶奶開辦的玉石雕刻展上碰到的原主,剛開始還以為原主只是來看展的客人,糾纏了他很長時間。
原主在這些人里最厭煩的大概就是謝玹,在他眼裡謝玹與瘋子無異,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謝玹起初純粹是看中了他的臉,而且不管是追求的手段,還是試圖接近他時給他的感覺,都在輕佻里摻雜了幾分輕蔑。
謝玹當時不太看得起這個病弱纖瘦的美人,誤以為他是誰養起來的玩物,直到後來真的動了心,才收斂起那副傲慢態度。
而在原主死後,也是謝玹瘋得最厲害,他滿腹疑雲,猜疑是郁言在背後動的手,差點讓人敲斷郁言的指骨。
郁奚住院的這幾天裡,其實謝玹也來過,但郁奚每次都讓周小遲把他攔在了病房門外。
「是不是玩笑你比我更清楚,」郁奚拍了拍郁言的肩膀,郁言只覺得那冰涼的指尖蹭過自己肩頭衣料,帶得他渾身都有些戰慄,然後他聽到郁奚接著說,「只是想告訴你,不用對我叫得這麼親熱。」
說完,郁奚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往樓上房間走去。
郁言抬頭看著郁奚的背影,忽然感覺他的步伐比原來穩了許多,不對,不光是走路的姿勢,郁奚整個人都和從前不太一樣。
儘管多年的病痛也沒有摧毀掉他那副精雕細琢的好皮囊,但畢竟是成天躺在病床、或者坐在輪椅上的人,看上去就是和普通人不同的蒼白瘦弱,目光凝滯黯淡。
可剛剛跟他說話的郁奚,哪怕臉上依舊沒幾分血色,卻鮮活穠麗,連眼神也重新明亮起來,泛著他從未見過的光,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郁父常年在國外工作很少回家,林白伊今天也不在,聽說是去了公司。
別墅里除了管家伯伯,還有在郁家做了十幾年事的劉姨,就只有郁奚跟郁言在。
郁奚一直沒有下樓,他服用的藥物有副作用,很容易犯困,簡單吃過午飯後就一直在補覺,天快黑時才醒。
窗簾並沒有拉緊,外面路燈暖黃的光照進屋裡,郁奚躺在床上,盯著窗台邊緣那一點光斑,緩慢地眨了幾下眼睛,才想起自己在什麼地方。
「小奚,該吃飯啦。」劉姨在外面輕輕地敲了幾下房門。
郁奚揉了把臉,過去給劉姨開門。
門剛敞開一條縫,雪球就從劉姨腳邊擠著往屋裡跑,劉姨連忙抬腳擋住它,笑著說:「這小東西還挺機靈。」
「讓它進來吧。」郁奚也笑了一下,從劉姨手裡接過餐盤。
「夫人還沒回來,讓我去熬了份牛腩湯,等你醒了就端來,」劉姨又跟他說,「再晚些還有宵夜,什麼時候餓了,阿姨再給你熱。」
「謝謝劉姨,」郁奚低頭拿瓷勺嘗了一口湯,說,「好喝。」
「那就好。」劉姨笑眯眯地看著他,郁奚跟郁言都是她看著長大的,和自己的孩子一樣親,尤其郁奚從小就愛生病,讓她最掛心,偏偏家裡事情又多,不能總去療養院看他,所以每次回來都變著法給他弄好吃的。
等劉姨關上門出去,郁奚在沙發前坐下,雪球趴在他腳邊小地毯上,雪白的尾巴時不時從郁奚腳踝蹭過。
郁奚邊吃飯,邊去翻看了一下前幾天記下來的幾個試鏡消息。那幾個通告群里沒什麼合心意的角色,反而看到有個選角導演發的消息,說《且放白鹿青崖間》還缺一個反派男三。
這就是之前常徹打算給他搶男二號的那部劇,也是傅游年要主演的那部仙俠。
《青崖》改編自一部同名小說,這個IP炒了許多年,同作者的另外幾本書翻拍的劇都早已上映,這部卻遲遲沒有開機,但熱度卻從未褪卻,今年選角消息放出,就已經成了爆劇預訂。
郁奚有點心動,打算先去找來原著看看。
他想試鏡的男三號叫伏槐,剛開始是師門裡人人寵愛的小師弟,練功疏懶師父都捨不得責備他,偶爾發怒假裝打上幾藤條,轉頭師兄師姐都拿著各種仙果點心去哄他。
可這些人里,伏槐最想見的只有小師姐雲長歌,如果她能來看自己一次,兩條腿被打廢了又如何。
只是雲長歌雖然跟他玩鬧打趣,卻僅僅拿他當弟弟而已,她喜歡的另有其人,就是伏槐最看不上的那個半路進師門、卻要自己叫他一聲師兄的南淵。更何況南淵出身魔教,本就不該進仙門,伏槐處處都看他不順眼。
青崖山上仙宗里的日子如閒雲野鶴,可惜好景不長,伏槐偶然間發現了自己的身世,原來當年屠他滿門的魔頭就是南淵。
他把這件事告訴宗門裡的人,卻沒想到誰都不信他,就連師父也當他說胡話,雲長歌則一直在替南淵辯解。
滅門之仇,種種舊恨累積在一起,伏槐決定自己動手殺掉南淵報仇。
自然,男主並沒有做過屠戮之事,事情從頭就是個誤會,只是伏槐不知道,仙界眾人也是經歷一番曲折才發現真相,可為時已晚,伏槐就此走火入魔,什麼話都不肯相信,路越走越偏,最終被仙門眾人圍剿,死在男主劍下。
郁奚標註了幾個最容易被試鏡到的情節,這種角色演起來其實有難度,如果處理不好,可能就會像原主之前那個劇一樣,成為眾矢之的。
不過郁奚並不擔心,他反而很期待,如果試鏡能通過的話,這大概是他第一次演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