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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游年沒再說話,看到車窗外有人過來,坐起身,撐著車座靠背,從郁奚身前探過,把那邊的車窗往下放了一半,跟剛過來的李堯說話。
郁奚就完全被他堵在角落,一抬頭就能看到傅游年深刻挺拔的側臉線條,耳側幾乎貼著他的手腕,冷冽的香水混著清淡的菸草味,包裹在周圍。
這下郁奚連壽司也吃不下去,躲又沒有地方躲,只能挨著靠背坐好。
傅游年並不是故意逗他,真的只是看到李堯從這邊過來,放下車窗跟他說話而已。
但說完之後,卻看到郁奚低著頭,耳根很紅,心跳聲快得不太正常。
郁奚很懷疑人生,他以前跟隔壁女團的師妹一起排雙人舞,兩個人拉著手,低頭發現女孩子滿臉通紅,他都內心毫無波瀾,但不知道為什麼傅游年每次靠近他,都讓他不由自主地緊張心跳,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茫然。
「發什麼呆。」傅游年勾唇笑笑,抬手很輕地摸了摸他的頭。
有了前面那期的預熱,大家對這一季的規則都熟悉了很多,在錄製第二期時也更加順利。
郁奚對這些恐怖元素無感,完全不覺得害怕,只要別斷電弄得一片漆黑,他什麼地方都敢獨自去。
這次郁奚跟路湛還是一組,但傅游年和他分開了。
路湛一路跟著他,剛開始嚇得話都多了幾倍,到最後看到郁奚從血淋淋的病床底下面無表情地拽出一隻慘白鬼手都已經麻木了,還能過去幫他找個袋子裝起來,兩個人蹲在背後滿是詛咒塗鴉的白牆前,研究鬼手哪根指甲更長更紅。
最後進度愣是被往前推了一大截,沒等到傍晚就逃脫成功。
拍完這兩期後中間隔了一段時間,路湛還得接著去參加那個街舞秀的決賽,其他人也各自有通告。
郁奚的經紀人暫時沒有再給他接通告,《青崖》再過半個多月就要開播,然後用不了幾周,綜藝預告片也即將放出,完全可以等到那個時候再去接通告,資源的質量肯定會比現在上升一大截,沒有必要把時間浪費在雞肋的片子上。
等到九月中旬他們又錄完了第三期和第四期,眼看就是中秋節,郁奚收到郁言的消息,說爺爺讓他過節時回家。
郁奚又有個把月沒有回去過,平常也就算了,逢年過節他還是有必要去晃一下的。
郁家臨近中秋前辦了場晚宴,郁奚難得穿了身白色西裝,帶著給郁老爺子的禮物開車過去。
郁言前幾年一直不被允許出現在這種場合,也就最近半年在郁學誠的堅持下,郁老爺子才多少鬆了口,而原主因為身體原因,也已經好幾年沒有出現眾人的視野里。所以幾乎每次晚宴都是郁學誠夫妻二人到場,每每有人問起家裡的孩子,氣氛都得尷尬一瞬。
到了晚宴現場之後,郁奚卻發現今晚還有位稀客。
是原主的奶奶楊玉珠。
「哥,你什麼時候過來的?」郁言跟旁邊的人談笑風生,一回頭看到郁奚走進宴會廳,就端著酒杯過去找他。
「剛到。」郁奚眉眼清冷,惜字如金。
郁言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他在看著不遠處那位肩上搭著柔軟精緻的羊絨披肩,雖然頭髮已經全白,氣質卻依然溫雅的老夫人。
「我也沒想到奶奶今晚會過來,說起來有七八年沒見她了,看樣子卻一點都沒變。」郁言說。
原主的爺爺奶奶在郁奚出生的那年離婚了,當時兩人都已經年過六十,而且郁家的生意一路風生水起,幾個兒女磨鍊多年,都到了可以挑大樑的年紀,本該頤養天年,結果分崩離析,幾乎震驚了整個商圈。
畢竟他們離婚,涉及到的財產分割將會無比複雜,甚至影響到郁氏諸多產業在股市上的行情。
離婚這件事是奶奶楊玉珠提的,她沒跟任何人說原因,恐怕也只有郁老爺子才知道。
郁奚已經去見過了郁老爺子,晚宴上的其餘人,他懶得虛與委蛇,卻陸陸續續地有人過來找他閒聊敬酒,只能收斂情緒,表演應付。
晚宴上人很多,除了跟郁家有生意往來的,甚至還有一些導演和小明星。
郁奚不碰酒,杯里一直都是清水,喝了幾杯後,趁著沒人注意,打算去樓上休息室稍微歇一會兒。
就在半路上,他碰到了顧泊舟。
顧泊舟還在懊悔那天發生的事,過後去聯繫郁奚,郁奚卻始終沒有搭理過他。他想過要麼直接去找郁奚,但恐怕會讓郁奚對他更加厭煩,最後還是忍耐住了,只等晚宴這天,說不定郁奚也會來。
郁奚更沒心情理他,顧泊舟越是來道歉,越讓他覺得可笑。
郁奚還沒想通一件事,既然旁觀者清,路湛都能看得出顧泊舟是什麼樣的人,郁言心機頗深,慣於察言觀色,怎麼可能不知道顧泊舟是個什麼貨色,起碼在認人這點上,郁奚不得不承認郁言要比原主更拎得清。
林白伊花了那麼多年時間,也沒把郁言養成溫順聽話的小狗,頂多讓他學會了偽裝,顧泊舟虛情假意的愛情,大概更難讓他上當。
郁奚進去後直接關上了休息室的門,把顧泊舟擋在門外,這次顧泊舟沒敢再去刺激他,頓住腳步,看郁奚真的沒有讓他進去的意思,就暫時離開。
手機響了幾聲,郁奚拿出來看,發現是路湛問他要不要上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