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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欣然吃痛悶哼一聲,將小東西從自己腿上扯下來,「兜兜這麼喜歡咬人嗎?要不老師幫你把牙齒都拔了好不好?」
白兜兜仰著小腦袋毫無畏懼地跟她對視,奶凶奶凶地大聲警告她:「大壞蛋,你敢拔掉兜兜的牙牙,兜兜就讓三爺爺打你!」
陶欣然對陸三爺多少有些怕,但俗話不也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就算陸三爺發現白兜兜跟白星澤不見了,他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她會把他們綁來這裡,「不過你怕是沒機會找陸三爺告狀了。」
第24章 真的有鬼
白兜兜小機靈鬼小腦袋轉得飛快:「你不怕三爺爺,難道也不怕夏夏嗎?」
「還想嚇唬我?」陶欣然不以為然地冷笑一聲。
「夏夏就趴在老師的背上哦,」白兜兜細細地描述白初夏的悽慘死狀:「她的腦袋好像快要掉了,身上的校服都是血呢,嗯?她給我看她的後腦勺,好大一個窟窿呢!有白花花的東西冒出來……」
雖說童言無忌,白兜兜臉上也是一派天真,但陶欣然還是越聽越頭皮發麻,畢竟她親眼見過白初夏死時的樣子,就跟白兜兜說的一模一樣。
而白初夏出事的時候,白兜兜並不在M城,所以她怎麼會知道呢?
大人不可能跟孩子說這些,白星澤他自己都不知道。
難道……
陶欣然不敢往下想,艱難地吞咽著口水,又忍不住地要去看,脖子就像生了鏽的螺絲似的,極其緩慢地轉過去,什麼都沒看到。
繃緊的心弦立馬一松,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將白兜兜從地上拎到半空,皮笑肉不笑地扯著嘴角:「小孩子撒謊是要受到懲罰的哦。」
「兜兜沒有撒謊!夏夏真的就趴老師的背上,老師不信的話,可以再看一次哦。」 白兜兜磨了磨牙齒,小臉認真。
陶欣然原本已經完全不想再搭理她了,但就在這時頭頂的照明燈忽地閃了兩下,一隻血淋淋的小手從脖子後面伸了出來,然後聽到一個很小聲的小女孩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老師,我是夏夏呀,老師這麼快就把夏夏忘了嗎?」
陶欣然瞳孔倏地放大,額上也涔出了密麻的冷汗,後背更是一下子就濕透了。
雖然只教了白初夏不到一個月,但她的聲音陶欣然還是能認出來的。
「老師,夏夏跟您說話呢,您為什麼不理她呀?」白兜兜替白初夏打抱不平,小嘴兒努了努,「老師撞了夏夏,還不跟她講話,夏夏該多傷心呀。」
照明燈恢復如初,小血手也不見了,仿若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陶欣然的幻覺,但白兜兜卻無時無刻不再提醒她白初夏的真實存在。
陶欣然慌了,腳下踉蹌了兩步,「你說,說夏夏剛才跟我說了什麼?」
「老師,我是夏夏呀,老師這麼快就把夏夏忘了嗎?」白兜兜一字不漏地重複了一遍。
陶欣然後背僵直,腿已經軟成一灘水,根本沒法站立,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嘴裡神神叨叨地念著什麼,聲小不說,吐字還不清楚,教人一個字都聽不明白。
白兜兜趁機扭動小身子,從沙發上滾到地毯上,正好停在陸檸的腳邊。
陸檸又哭又笑地看向她,似乎很激動,說話都不利索了,「兜兜,你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真的是夏夏嗎?夏夏真的回來了嗎?」
白兜兜下意識地望了望白初夏,似乎想要徵求她的意見。
白初夏這會兒正跟陶欣然玩呢,一個勁兒地往她脖子裡吹冷氣,聽到陸檸問白兜兜關於她的事情,她立馬抬起了小腦袋,然後點了點頭。
「嗯,真的是夏夏。」漂亮阿姨好喜歡夏夏,也不知道哥哥會不會不高興,白兜兜有些擔心擰了擰小眉頭。
「夏夏……夏夏她在哪兒?」陸檸無聲地哭著,視線逐漸模糊,影影綽綽,她好像真的看到了自己的女兒,張開小手,從很遠的地方朝她奔來:「媽媽——」
她一遍一遍地喚著女兒的名字:「夏夏,夏夏,夏夏……」
「媽媽,夏夏在呢……」白初夏也一遍一遍地回應著她。
她從空中飄下來,乖巧地站在陸檸的面前,但媽媽還是看不到她。
白初夏傷心極了,終於忍不住地哭了。
她總是那麼懂事,從小到大很少鬧脾氣,這一點白星澤最清楚,所以一看到白初夏哭,他也跟著哭起來,「媽媽不要生氣,不是夏夏的錯,她有乖乖地等媽媽。」
「是兜兜跟哥哥接夏夏回家的,夏夏一個人坐在馬路邊邊太可憐了。」小孩子的共情能力很強,一看別人哭就跟著難過,白兜兜睫毛一顫,大眼睛已經濕漉漉的了。
幾分鐘前氣氛還很緊張,轉眼卻哭了一屋子。
陶欣然純粹是嚇哭的,她雖然不信鬼神,但小孩子的神情做不了假,一個白兜兜就算了,現在連白星澤也……
她捂住自己涼颼颼的脖子,已經到了快要崩潰的邊緣,眼睛血紅地沖向白星澤,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發抖地架在白星澤的脖子上。
「陶欣然!」陸檸眼睛猛地睜大,盯著陶欣然手裡的匕首,心跳加速。
這個瘋子到底想幹嘛?
她們之間恩恩怨怨,為什麼不能她們自己解決,非要牽扯無辜的孩子們?!
陸檸越是驚恐和慌張,陶欣然就愈發鎮定了,將白星澤抱在懷裡,朝她笑得得意:「四小姐,夏夏一個人太可憐了,要不讓星澤去陪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