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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奉上茶盞, 楚淮卻沒動, 他等著徐幼薇,不多時,前廳就進來了一人。
露花倒影, 遙遙一人,好看的緊。
徐幼薇走過來, 「楚公子。」
才三個字就讓楚淮心動不已, 楚淮道:「公主。」
從前這樣叫, 現在有旁人,只能喊公主。
徐幼薇點了一下頭, 「楚公子怎麼過來了。」
楚淮說清前因後果, 「我昨日去求皇上賜婚, 今日路過巷口, 聽人議論駙馬的事,她們說駙馬是我。」
楚淮低頭看著徐幼薇的眼睛,「皇上雖未同意我們的婚事,可說了這事要問過太后,若無意外, 這事就定下來了。我……不會去散步這樣的謠言。」
徐幼薇道:「我道不是你,是我讓人傳的。」
楚淮眼睛微微瞪大。
徐幼薇繼續道:「是鄭太傅的夫人求到母后跟前,說鄭公子文武雙全,丰神俊朗,對我神思已久。」
大抵因為從前沒對徐家做過什麼,就豁出臉面求到盧氏那兒,可以不想想,若是真的心悅已久,為何徐家被流放時不見蹤影。
如果沒經過這些事,盧氏興許還會顧忌彼此的臉面。
可現在盧氏是當朝太后,她當即落下臉,「那倒也不見得,他既有這個心,何必等到現在,到底神思的是靜安公主這個身份,還是公主這個人……鄭夫人心裡應該清楚。」
鄭夫人臉臊的通紅,連忙尋了個由頭回去。
徐幼薇昨日下午進宮,才知發生了什麼,今日是鄭夫人,明天還有王夫人李夫人。
徐幼薇想一了百了。
楚淮道:「我知道了。」
鄭公子是嗎。
徐幼薇道:「皇兄說要問母后的意思?」
楚淮:「嗯,賜婚聖旨下來,就知道婚期了,我會多賺點錢,攢聘禮。」
徐幼薇小聲道:「皇兄肯定盼著我早點嫁出去,公主府還在建,初春建好,就能成婚了。」
楚淮沒聽清,「嗯?」
徐幼薇道:「沒什麼。」
七月到二月,還有五個多月,夠繡嫁衣了,徐家有鋪子,她也想賺點錢。
徐幼薇讓侍女去換壺茶來,她沖楚淮勾了勾手指。
楚淮怔了一下,然後往前邁了一步。
徐幼薇拽住楚淮的衣襟,把他往前拽了拽,然後在他耳邊輕聲道:「你好好上職,若是沒時間見我,就給我寫信,還有,不許看別的姑娘。」
楚淮官居要職,掌管刑吏,還不知是多少夫人眼裡的香餑餑呢。
見楚淮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徐幼薇板著一張小臉,「你聽清了沒。」
楚淮伸出手,揉了揉徐幼薇的頭,「聽清了,常來見你,沒空的話就抽空來,抽不出空就寫信,一眼都不看別的姑娘,我都聽清了,也記住了。」
徐幼薇道:「記住就好。」
楚淮是外男,不好久留,又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燕王府。
而顧妙去壽康宮問了盧氏的意思,盧氏點了頭,「選個什麼樣的還不如選一個自己願意的,更何況楚淮也不差。」
盧氏道:「婚事定下來,就是大人了,下回進宮我說說她。」
別總是黏著嫂子,自己的事自己做主。
顧妙笑了笑,徐幼薇赤誠可愛,活潑向上,她很喜歡,「幼薇現在盯著公主府建程,下回進宮,母后若有好主意,就給她把把關。」
盧氏笑著道:「家裡你最向著她。」
盧氏忍不住想,若是顧妙以後生了個小公主,一定是個好母親。盧氏心裡雖然盼著,但也沒催過,這是他們兩個的事,她管不到。
不過盧氏問了顧妙今後有什麼打算。
顧妙道:「晴了半個多月了,我昨日去田裡看了看,河道水位有些下降,看要不要挖蓄水池存水。三日後,要登天壇祭天。」
雖然好些日子沒下雨,但也沒到乾旱的地步,上半年江南大澇,顧妙是真怕旱起來。
盧氏點點頭,「以防萬一,還是挖著好。」
現在正是最熱的時候,去田裡除草施肥,走一趟就出一身汗。
百姓用不起冰,只能生生熱著,急需一場急雨驅散暑氣。
三日一晃而過,徐燕舟準備登天壇祭天。
這日太陽極大,白雲堆疊,是個好天氣。
從三日前就準備祭天事宜,沐浴,焚香,素齋。
一早顧妙和徐燕舟就換了吉服,領百官登天壇。
天壇建在向延山頂,去天壇要登上幾千階石階。
禮部念了祝辭,徐燕舟稟明上天,顧妙和徐燕舟手持三炷香,插到香爐里,祈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顧妙跪在地上,她敬畏天地,真心祈求雲州百姓能夠安康順遂。
青煙隨風飄散,烈日炎炎,顧妙平日不覺得熱,現在穿著厚厚一層也覺得熱了。
祭天結束,一行人從向延山上下去。
到了皇宮,天忽然暗了。
顧妙仰頭看了天空,是太陽藏到了雲層里,慢慢的,雲層越聚越多,等到未央宮,天已經徹底陰了下來。
風吹起來,不同於正午的熱風,現在的風是涼的,顧妙扯扯徐燕舟的衣袖,「要下雨了。」
莊稼正盼著這場雨呢。
顧妙話音剛落,雨點就落了下來,清風吹過,穿著厚重的吉服也不覺得熱了,顧妙把手從窗子伸出去,這場雨正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