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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兵恍然發現劉偉湛受傷了,「這是大將軍射的?這麼遠都能射中,真准。」
「好箭法,不愧是大將軍!」
徐燕舟沒打算殺劉偉湛。
殺了劉偉湛後患無窮,他還想過幾天安生日子。
不殺他,可以把他抓起來。
徐燕舟從樹上跳下來,顧妙也從另一顆樹上跳下來。
殺了劉偉湛周寧琛肯定會發現,不如讓劉偉湛打掩護,留著他用處大著呢。
徐燕舟提著弓弩,劉偉湛動都不敢動。
他右手執劍,現在受傷了,劍都提不動,他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的豬羊。
他想活下來,哪怕卑躬屈膝地奉承徐燕舟,只要能回去。等他養好傷,他一定率大軍踏平玉溪山。
徐燕舟:「都把劍放下,弓箭也卸了。」
劉偉湛的二十親兵聽話地把劍放下,弓箭放在一處,還幫忙把劉偉湛的劍解下來。
趙廣明和錢坤推著板車,把這些兵器推上山。
劉偉湛只能忍著,「徐將軍,我們多有冒犯,你放我下山,以後絕不來打擾。」
徐燕舟笑了笑,他一笑,天地顏色盡失,可劉偉湛只記得他是怎麼在暗處把三隻箭射過來的,其中一隻就是擦著他頭皮過去的。
劉偉湛:「徐將軍,我也是奉命行事……」
徐燕舟一手拿弓弩,另一手貼上劉偉湛的鎧甲。
劉偉湛憨厚的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紅,半響,徐燕舟摸出來半塊虎符。
有這塊虎符,能調動西北三萬大軍。
劉偉湛臉色頓變,「徐燕舟!你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你拿了這塊虎符,就是謀逆!造反,這是殺頭的重罪!」
徐燕舟自然知道。
徐家罪名夠多了,真怕再加上謀逆的罪?
徐燕舟看顧妙,「你拿著。」
家裡重要的東西都是顧妙收著的,兵符也一樣。
劉偉湛氣的幾欲吐血,而徐燕舟還在搜。
人藏東西無外乎這幾個地方,胸口,袖袋。
徐燕舟搜出來兩張一千兩的銀票,還有三張五百兩的。
劉偉湛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這可是他的老婆本,所以才貼身放著的。
徐燕舟打人就算了,怎麼還搶錢!
銀票徐燕舟也給顧妙了。
顧妙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大面值的銀票,真多,可以買好多人參。
劉偉湛喘著粗氣,徐燕舟還在搜,一塊銅製令牌,估計是周寧琛給的,他看了兩眼,也給了顧妙。
這回什麼都沒有,劉偉湛頭暈目眩,就算徐燕舟把他放回去,皇上也會砍了他的腦袋。
都怪他,太過輕敵,徐家人逃了這麼遠,要是徐燕舟沒醒,李成亮怎麼死的。
都怪他。
趙廣明和錢坤回來了,他們倆一人手裡拿著一把刀,「將軍,接下來幹什麼?」
徐燕舟想了想,「先把他們押上山,再做打算。」
押他們上山沒準會嚇到村里人,不過也沒別的辦法。
劉偉湛親兵道:「大將軍,我們的馬還在山下呢。」
「我們把馬也牽上來吧!」
劉偉湛表情木楞地往前走,箭穿過他右肩,手臂上穿了支,現在身上疼,心更疼。
他上山抓人,卻成了徐燕舟的俘虜,還不如自盡,全了顏面。
劉偉湛心境悲涼,他連劍都沒有,難道要撞樹自盡?
想他三品懷化大將軍,死都不能死的體面。
劉偉湛不想死,他忍著痛上山,看見一片村落。
劉偉湛:「案宗上並沒有玉溪山上的村落,你們這群罪民!」
親兵道:「將軍你還是少說兩句吧……」
一群人進來不免驚動村長,徐燕舟道:「我先將人安頓好,一會兒去您家裡賠罪。」
沒地方住,只能先擠在他們以前住的茅草屋裡。
茅草屋擋得住雪,卻擋不住風,一群人擠在裡面只能席地而坐。
徐幼薇送過來兩個炭爐子。
坐在地上的那個正是昨天見過騎馬的那個.
劉偉湛可算見到徐幼薇了,他張張嘴,卻無從開口,好一會兒,他才道:「徐姑娘,皇上還等著你呢,你隨我回宮吧。」
徐幼薇道:「周寧琛在等我?」
怎可直呼皇上名諱……劉偉湛皺著眉點了點頭,「對,皇上派了陳公公尋你,可是陳公公死了,李成亮也死了,皇上很擔心你的安慰。」
徐幼薇道:「陳海啊,還有李成亮,我知道他們死了。你要是有機會回去,就告訴他別等我了,不過,你好像沒機會了。」
劉偉湛:「……」
徐幼薇氣質清冷,不笑的時候真是冷到骨子裡,她道:「周寧琛等我做什麼,等我回去跟他算帳?是該一筆筆算清楚,算我兄長的傷,算我一家人受得苦,算將軍府的下人賣的賣,為妓的為妓。」
徐幼薇瞥了劉偉湛一眼,道:「別跟我提周寧琛的深情了,我不稀罕。」
劉偉湛盯著徐幼薇的眼睛道:「徐家被抄家是因為徐燕舟延誤軍情,不是……哎呦,疼疼疼……呼輕點!」
徐幼薇蹲下來,就著箭羽把劉偉湛右肩的箭轉了一個圈,「你閉嘴吧。」
劉偉湛冷汗都疼出來了,「好好好,我閉嘴……閉嘴。」
徐幼薇拍拍手,從茅草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