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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妙迅速把手抽回來,「少臭美,誰心疼你,你身體要是好多了,就去外屋睡,正好還有床板。」
徐燕舟乾巴巴道:「其實還沒好全。」
他又偷偷去拉顧妙的手,被窩裡真暖和,顧妙的手也暖暖的。
徐燕舟喜歡小小的地方,最好再擠一點,這樣顧妙就能鑽到他的懷裡。
徐燕舟很喜歡原來的床,不過心裡再喜歡,他也把床劈了,留著燒火做飯。
徐燕舟一早在外面劈木頭,而徐幼薇已經換好了衣服,沖好了蜂蜜水,等著和顧妙一起去集市。
徐幼薇倚在門口看兄長劈柴,惋惜道:「好好的床怎麼給劈了呀。」要劈也該劈柜子。
徐燕舟直起腰,「徐幼薇,你要是閒就過來劈柴,不然就進去。」
徐幼薇:「嚯,看看都不行。」
徐燕舟手起刀落,「不行。」
徐幼薇心道,幹嘛這麼凶,有本事惹嫂子生氣,有本事那別拿她撒氣呀!
徐幼薇拍拍手,「不看就不看,我要把東西好好收拾一下,一會兒和嫂子一起去賣炭。」
今天是集市,徐燕舟忙這忙那把這天都忘了。
徐幼薇興致勃勃地收拾東西。
木炭,鹽,還有閒時繡的荷包手帕,全給放在籃筐里,還帶了乾糧和蜂蜜水。
徐燕舟也想去。
「哥哥,你上次要是不去鹽湖,興許這次就能去賣炭了。」徐幼薇笑了笑,「你還是好好在家裡劈柴吧,這麼大個床,夠你劈小半天了。」
柴刀落下,木塊碎成兩半。
徐幼薇嚇了一跳,「我去找嫂子了。」
昨天雪下的雖然不大,但也下了一整天,山路不好走,顧妙和徐幼薇出門早。
挑著擔子到了村落,集市上人還不多。
集市上人不如顧妙上次來的多,想來因為下雪都在家裡貓冬呢。
顧妙交了兩文錢攤位費,找了個地方把擔子放下。
雪天木炭可是緊俏貨,黑炭兩文白炭三文,還是原來的價錢,沒錢的可以拿東西換,上次顧妙等了好久,這回站了一會兒就有生意上門。
可比上回好賣多了。
換炭的多。
顧妙也更願意收東西,這樣就不用再跑一趟了,如今這個時候家家戶戶也沒多少好東西,剩的最多的就是糧食。
沒脫粒的小麥水稻,還有沒磨的玉米粒。
連紅薯都換了一大袋子。
人來人往,顧妙不敢像那個賣干蝦的一樣偷偷問有沒有人要鹽,想來想去,她想了個法子。
徐幼薇不是繡了荷包嗎,那裡面可以裝鹽。
一小袋也有半斤,半斤鹽能換半斤肉,還能換不少的糧食。
徐幼薇的繡活無人問津,倒不是她繡的不好,只是人人都追求吃飽穿暖,一個漂亮的手帕,一隻好看的荷包不是非要不可。
但往裡面裝上鹽,過路的人看一眼,看得上就買,看不上就不買。
顧妙賣鹽也挑人,專挑長相周正,眼裡沒亂七八糟神色的人推銷荷包。
如此還真叫她賣出去幾個。
顧妙帶的鹽不多,總共幾斤的量,裝了十幾個荷包,就把鹽裝完了。
一群人圍著買荷包,一聽一個荷包要十文,不少人搖頭就走,剩下為數不多的人才得以見荷包的廬山真面目。
買個荷包,送條手帕。
徐幼薇繡活好,手帕上的花鳥栩栩如生,拿了手帕的人喜不自勝,任誰見到好看的東西都高興。
一上午,炭鹽荷包帕子,全賣出去了。
大多是拿東西換,拿錢買的少之又少,賣完,顧妙還是數了一貫錢給徐幼薇。
徐幼薇怎麼可能要這個,「我不要,賣荷包就是為了補貼家用,我不要錢。」
徐幼薇挑起擔子,她的擔子輕,重的東西全在顧妙擔子裡。
徐幼薇道:「一家人分什麼你的我的,嫂子要是想給,就把那袋紅薯給我挑。」
顧妙:「你繡的錢就應該給你。」
「哪有什麼應該不應該。」徐幼薇臉塗黑了,不似以往那麼好看,但氣質還在,,她道:「我還吃家裡飯呢,是不是也應該給錢。」
徐幼薇不要,那顧妙酒幫忙存著,兩人挑著擔子準備回去,集市口那裡忽然亂了起來。
顧妙遠遠看見一人騎著高頭大馬,身穿銀甲,面容憨厚,卻有威嚴。她扯了扯徐幼薇的袖子,低聲道:「過來。」
徐幼薇也看見了,她有一瞬間的膽寒,徐家被抄那天,就是一群穿著銀甲的人闖進來,不由分說地開始搜東西砸東西。
徐家的丫鬟僕從全部綁了起來,從小跟著她的丫鬟,照顧她長大的管家伯伯,全都不知去向。
徐幼薇垂下頭,她跟著嫂子,然後平安到家。
如果被發現了,她就拖住官兵,讓嫂子快點跑。
徐幼薇想清楚了,既然周寧琛讓陳海來接她,肯定不想她死,就算被抓進宮,只要慢慢謀劃,早晚她會逃出來,和家人團聚。
周寧琛想見她,那就見好了。
徐幼薇摸了摸身上的刀,稍稍安心了點。
前面正一個人一個人的查。
騎馬的正是劉偉湛,半天時間,他已經搜完了附近的村落,村子裡根本沒有徐家人的蹤跡。
而後得知這邊在辦集市,劉偉湛思來想去,覺得徐家人很可能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