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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燕舟是沒想寧州這個樣子的, 攻城之後他先來城守府, 就是盼著這裡和嶺南一樣。他們進來, 把城守抓了,結果……城守府一窮二白。
徐燕舟道:「先放張大人出來。」
劉偉湛摸摸鼻子:「……那我去把張大人請出來。」
張先言在寧州為官已經五載了,他一身青色長袍,兩鬢微白,張先言對著徐燕舟行了一禮, 「徐將軍。」
徐燕舟把人扶起來,「張大人不必多禮,寧州甚好,張大人用心了。」
張先言為官,清正廉潔,寧州有他,並不需要徐燕舟操心。
該怎麼樣還怎麼樣,張先言仍是城守。
徐燕舟讓張先言安心,「我會留軍駐守寧州,大人還是城守。」
張先言臉色頃刻就變了,「徐將軍,寧州不好啊,一點都不好。寧州……窮,真的是,太窮了!」
張先言嘆了口氣,「原本我還日夜憂心,到底該如何是好,結果徐將軍你來了,我就放心了!」
「寧州百姓總算能過上好日子了。」張先言熱淚盈眶道:「徐將你軍來的真是時候。」
徐燕舟:「……」
張先言道:「徐將軍,我們都盼著你早點打進來!」
徐燕舟不知道說什麼,他為什麼打寧州,是因為寧州富有,有茶葉,年年給皇宮送貢茶,寧州富商也多。
徐燕舟就理所當然地以為寧州誰都有錢,寧州城高樓林立,鱗次櫛比,城內有酒樓茶坊,怎麼都不像沒錢的。
誰知進了城守府,就是這麼一派景象。
徐燕舟道:「我進城時看城內百姓穿的光鮮亮麗,看著並不窮。」
張先言面上表情一言難盡,「徐將軍,有錢的都是富商,窮苦的都是普通百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茶商賣茶炒茶,包山種茶,僱傭百姓做工,越來越有錢。
茶商有錢了,就買地種地,百姓則是越來越窮。
張先言道:「所以說寧州窮得很,徐將軍,你到底準備怎麼整頓寧州,是買糧還是買種,能撥下來多少銀子?」
張先言每次往盛京去奏摺要錢就石沉大海,現在他看見徐燕舟了,一定要把錢要出來。
鎮上村里修房子要錢,攢種子要錢,修路要錢……
徐燕舟:「銀子的事過後再說,先讓人整頓寧州,收拾戰火。銀子的事以後再說。」
徐燕舟心情複雜,他沒給顧妙帶回去什麼,竟然還要衝她要錢。
徐燕舟還記得剛起兵的時候,他們沒銀子,將士們吃喝用度都是省著的。
豆腐換著花樣做,一直吃了好久。
去錦湖撈魚,去山上挖苦菜,寧州再窮還有軍營窮,徐燕舟硬了硬心,他道:「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都是這樣,想賺錢還得自己想辦法,救急不救窮,道理張大人應該懂。」
現在錢要緊著軍營,其他的都在後面。
張先言點了點頭,的確,再窮也沒有朝廷撥銀子賑窮的,都是賑災,張先言又換了個辦法,「徐將軍,那怎麼才能賺錢?」
張先言也是窮怕了,百姓窮,他也窮,俸祿大部分花在了百姓身上,張先言吃的用的都是自己種的。
不僅如此,張先言還教百姓農桑之事,也算盡職盡責。
但是,寧州就是窮,窮的厲害。
說實話,徐燕舟也想知道怎麼賺錢。
他道:「城內可有什麼人,什麼地方……違法,奸邪。」
徐燕舟低頭看了看張先言,又看看劉偉湛,「帶我過去。」
劉偉湛眼睛一亮,「對啊,什麼奸商啊,賭館啊,幹過壞事的,咱們一鍋給它端了。」
張先言道:「……這能行嗎?」
張先言眼睛也亮了起來,他沒家世背景,十年寒窗考了狀元,又外放做官做了幾十年,五年前來寧州有城守,城內有不少富商,行事張狂,都瞧不上張先言這個小地方來的。
所以張先言就是有雄心有抱負,也不好施展。
不僅如此,張先言還在他們手上吃過好幾次虧。
張先言:「那我可就說了,城內有家青樓,那些人用去青樓,還帶著我去!還有賭館,行事張狂惡劣,多的是啊!」
正說著話,外面將士進來,「大將軍,一個姓鄭的給您遞了張帖子,請您去明月樓一敘。」
張先言:「明月樓就是青樓啊,裡面一群妖精,去不得!」
張先言讀的是聖賢書,被請到明月樓就拂袖離去,張先言可不想徐燕舟染上這種臭毛病。
這可是撞槍頭上了,
劉偉湛道:「不去怎麼能行,不去怎麼把青樓端了!」
徐燕舟道:「去是要去,但不急於一時,我先回一趟嶺南。」
楚淮也道:「的確不急,青樓在那裡,又跑不掉。」
徐燕舟安撫了張大人兩句,就回嶺南了,寧州是山城,也沒必要搬過去住,至於去青樓的事,徐燕舟得告訴顧妙。
徐燕舟道:「我去辦公事,保證目不斜視,一眼都不看。」
顧妙道:「那就去呀,又沒說不讓你去。」
顧妙總不至於連公事私事都分不清,徐燕舟去干正事,她還能攔著?
若是真去青樓做賞花捻草的事,顧妙就把徐燕舟的腿打斷。
顧妙又道:「我也想去寧州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