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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妙把蜂蜜水喝光光,悄悄進屋。
夜深,月光從窗外灑進來,徐燕舟穿著白色中衣坐在床邊,好像月下的仙人。
顧妙心一跳:「……你怎麼還沒睡?」
徐燕舟:「就睡。」
徐燕舟給顧妙讓了地方,躺到床那邊。
顧妙躺在床的小邊邊上,開始醞釀睡意。
空氣寂靜,徐燕舟突然開口,「那幾個人你打算怎麼辦?」
徐燕舟想像殺李成亮一樣殺了他們,但他說過聽顧妙的。
顧妙不想他涉險,他也不希望顧妙涉險。
顧妙想了想:「將計就計,斬草除根。」
絕不能讓他們活著離開玉溪山。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斬草除根沒錯,不過這回他們是草,她是刀。
徐燕舟:「嗯,我能幫什麼忙嗎?」
徐燕舟更願意成為顧妙手裡的一把刀。
顧妙道:「還真需要你們幫一點忙。」
在《鎖宮牆》的劇情里,徐家人流放途中途徑玉溪山,被山匪截住,李成亮三人當場斃命,而徐家人受盡侮辱磨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書中陳海來稟時周寧琛很震驚,嘆了句時運不濟便下令必須把這件事死死瞞住,絕不能讓徐幼薇知道。
江山博弈,帝王無情。
周寧琛覺得有些惋惜。
徐燕舟是個好臣子,是個好將軍,是個好兒子,也是一個好兄長,將來或許還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可惜了。
大楚不需要一個將軍府出身的皇后,他要徐幼薇,所以徐家必須停在歷史的長河裡。
周寧琛欺騙徐幼薇徐家人還在,可兜兜轉轉,最後,徐幼薇還是知道了。
她待在深宮,鎖在宮牆,連去玉溪山撿起家人的屍骨都做不到。
徐家人非周寧琛親手所殺,可皆因周寧琛而死。
顧妙想把這段劇情重新走一遍,改變必死的結局。
他們不是埋伏在官路上嗎?
到底是誰埋伏誰還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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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朗氣清,萬里無雲。
顧妙推著板車,車輪壓過地上枯黃的雜草,發出吱呦吱呦的響聲。
板車上躺著一個衣衫襤褸面容蒼白雙眼緊閉的人,正是徐燕舟。
盧氏牽著徐燕南的手,小心跟著。
徐幼薇穿著一身樸素衣裳,彎著腰和顧妙一起推車。
趙廣明走在前面,錢坤在後面。
趙廣明回過頭,厲喝道,「快點走,磨磨蹭蹭的,什麼時候能到!」
顧妙擦擦汗,深吸一口氣,「官差大哥,已經走了三個時辰了,能不能休息會兒?」
趙廣明一副李成亮的嘴臉,「休息?你們也配?你們可是罪犯!快點走!」
「真是倒了血霉才攬了這麼個活計……徐燕舟都快沒氣了,扔在荒郊野嶺得了,帶他就是帶了個累贅!」
顧妙攥緊車把,一言不發地往前走。
趙廣明嘖了一聲,「怎麼,不愛聽?徐燕舟現在就是個廢物!」
趙廣明喋喋不休,顧妙低著頭一聲不吭,
越往前走,林子裡的沙沙聲越大,顧妙隱隱覺得有人,卻不知有幾個。
她定定心神,推著板車爬了個小坡,電光火石間,竄出來好幾個人。
領頭那人顧妙昨日見過,正是說話一板一眼的那個,另一個神色猥瑣的直直盯著徐幼薇。
他們手裡都拿著刀,刀鋒寒光閃爍,直衝著顧妙。
顧妙數了數,若是沒人在暗處,那一共五個。
顧妙佯裝弱女子,「你們是誰?」
趙石嘿嘿笑了兩聲,「你管我們是誰,快,把身上的銀子交出來!」
顧妙捂住袖袋,「各位大哥,是不是我們給了銀子就能過去了?」
趙廣明拔出刀來,「大膽!他們是朝廷重犯,你們這群山匪,待我稟告城守,必將你們捉拿歸案。」
領頭人冷笑一聲,一拳把趙廣明打倒在地,趙廣明吐了一口血,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趙石一腳踹向錢坤,錢坤滾出去兩米遠。
趙石擦擦手,想摸徐幼薇的臉:「嘿,幹嘛放你們過去,小娘子細皮嫩肉的,得帶回去當壓寨夫人!」
徐幼薇別過頭躲掉趙石的手,「你滾!」
「哈哈哈,還躲呢,別害羞呀,跟著爺有肉吃。」
「哈哈哈哈哈,你們看!還害羞呢,哈哈哈!」
趙石用力踹了一腳板車,「還等著徐燕舟呢啊,他就是個廢物!」
五個人笑地正開心,顧妙突然拿出匕首刺中領頭的人胸口。
徐幼薇趕緊跟上,她閉著眼手還發著抖,她捅進去,用力拔.出來再扎進去。
美人的纖纖玉手握著刀柄,刀身在自己身體裡。
趙石眼睜睜看著白刃拔出去,他吐出一口血,緩緩倒在地上。
盧氏捂著徐燕南的眼睛,顫抖著看面前血腥的一幕。
他們嘴裡的廢物坐起來,一刀殺了一個。
五人轉眼間沒了四個,剩下那個還未反應過來。
顧妙想,這個人一定腦瓜子嗡嗡的,三個女人,一個將死之人,怎麼把他們都殺了呢。
周寧琛敢讓陳海帶著兩個侍衛來,不也是覺得她們老弱病殘都有,遇害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