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頁
顧妙想起那個大炕櫃就覺得好笑,也不知道當初徐燕舟怎麼想的,竟然冒著雪把炕櫃扛了回來。
顧妙披著斗篷坐在窗前,未央宮窗戶用的還是明紙,看窗外要把窗戶推開。
天陰沉沉的,寒風卷著落葉,似乎是要下雪。
天冷,顧妙不怎麼愛動彈,中午睡了一覺,晚上還睏乏,早早就躺下了。
徐燕舟一起躺著,他愛和顧妙說朝堂上的事,顧妙有時會幫他拿主意,徐燕舟發現顧妙新奇點子多,所以什麼都和顧妙說。
「劉偉湛快回來了,也不知南疆之行如何。」
顧妙嗯了一聲,燕京去南疆路途遙遠,十月上旬去的,現在都十一月十五了。
劉偉湛回來估計能帶些東西,南疆西域兩地香料多,還有外邦商人。
顧妙想要胡椒,咖啡豆,最好有種子,這樣就可以在雲州種。
雲州有不少外邦傳來的東西,顧妙想要更多,希望劉偉湛帶回來。
等雲州更加繁盛強大,顧妙希望整頓海軍,出使海外。
帶回來雲州沒有的食物,也帶回來技藝。
「收上賦稅,百姓家裡還有餘糧,能過個好年。」徐燕舟道:「冬天冷,得嘗備著藥材,豫州種的草藥能派上用場。」
徐燕舟一句一句說著,身邊的人呼吸慢慢變得均勻,他低下頭,把被子往上拉拉。
外殿亮著燭燈,顧妙臉上一層淡淡的橘黃色暖光,徐燕舟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也閉上眼睛。
次日,徐燕舟被外頭的風聲吵醒。
他醒的早,被窩裡又暖和,抱著顧妙軟軟的,十分舒服。
徐燕舟難得懶了會兒床,冬天百姓都在家裡貓著,政事少,他便把早朝往後推了一個時辰。
顧妙沒醒,徐燕舟起身去外面晨練,他離開時把被子掩好,推開門,進了滿屋的風雪。
未央宮殿前鋪著厚厚的白色,冷風卷過,飛了徐燕舟一臉雪沫。
哪兒都涼了。
徐燕舟把門關上,然後爐子旁烤烤火,左右上朝不急,他又把衣服脫了,然後鑽進被窩。
也不知道剛剛為何想不開要出去,這般冷,哪裡有躺著舒服。
顧妙不醒,徐燕舟就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身邊的人在他胸口蹭了蹭,然後慢慢睜開眼,睡眼惺忪。
顧妙睡的有點懵,她揉揉眼睛,「你怎麼還在……」
徐燕舟抱住人親,「下雪了。」
他親的毫無章法,顧妙皺了皺眉,「下雪最適合睡覺了,你去上朝,我再睡會兒。」
說著,顧妙又把眼睛閉上。
徐燕舟也只能起來,醒的時候任他碰就夠了,許是夜裡累,今日才睡的多,徐燕舟去上早朝,顧妙又睡了半個時辰回籠覺。
顧妙醒的時候雪還在下,她在窗邊看了會兒雪,就窩到榻上看帳本。
太醫院,御膳房,國庫都記帳,太醫院帳上記的都是些藥材,沒花多少錢。
宮裡主子就三個,侍女太監也不多,是極為節省的。
國庫開銷大,大臣每月俸祿,軍餉,還有各地修建費用,加起來真不少。
國庫銀子多是從永親王府帶來的,將近一兩千萬兩,顧妙賺的加起來才兩萬兩銀子。
今年花的就有五十萬兩,賺的少,花的多。
顧妙正看帳本,忽然門那處傳來響動,徐燕舟掀開帘子進來,「阿妙,劉偉湛回來了,人在偏殿書房。」
顧妙把帳本放下,「劉偉湛回來了?現在不是下著雪呢嗎?」
不止盛京一處下雪了,回來這一路,都在下雪。
冷,當然冷,劉偉湛都快凍成冰塊了,他想找間客棧,可沒有,只能往回趕。
後來到了十里亭養豬場,那可是劉偉湛自己的地方,可是,再走十里路就到燕京城了。
不冒著風雪趕回去,徐燕舟怎麼能看到他一路上的艱辛。
劉偉湛在書房直打哆嗦,他連罐兩壺熱茶,才暖和過來。
徐燕舟拉著顧妙進來,劉偉湛抖的更厲害了。
劉偉湛哆哆嗦嗦行禮,「參見皇上皇后……」
「劉大人不必多禮,這一路上辛苦了。」顧妙於心不忍,「劉大人先回家,有事明日再說。」
劉偉湛倒吸一口氣,「其實也沒那麼辛苦,就是路難走些,天冷了些,臣願意為皇上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徐燕舟:「……劉大人辛苦了,給他備上熱茶點心。」
徐燕舟目光鋒利,劉偉湛不敢多說,他這回去辦正事,也長見識了。
南疆和西北不同,那裡民風開化,有各地商人。
劉偉湛去收稅,奉命帶回來了胡椒,咖啡豆,還有亂七八糟的香料。
除此之外還有一樣東西,劉偉湛抖開一個小紙包,「這是罌粟,南疆大夫用它做麻藥,不過,還有人吸它。」
「吸它上癮。」劉偉湛心有餘悸,罌粟貴得很,要是真上癮了還不得傾家蕩產。
劉偉湛能帶回來的,都帶回來了。
顧妙點點頭,她看著罌粟,問:「南疆吸這個的人多嗎?」
「不少,姜將軍已經下令徹查了,相干人等全都抓起來了。」
徐燕舟眉頭微皺,罌粟他聽過,如同五石散,可是比五石散癮更大。
五石散和罌粟都能入藥,也都能致人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