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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幼薇怕兄長醒不過來,怕嫂子離開,怕自己被帶走,都挺過來了。
顧妙道:「我們把玉溪山守好,把雲城守好,做最壞的打算。」
周寧琛不給半分洗刷冤屈的機會,將造反的罪名安在徐燕舟身上。
一萬將士命喪流沙,不全是徐燕舟的錯,甚至說,徐燕舟沒有錯。
他十五歲從軍,征戰沙場六年,打了幾十場勝仗,他是英雄,不是罪人,更不是逆賊。
徐燕舟去見村長,說明利害,村長道:「搬,將軍說什麼時候搬,我們就什麼時候搬。」
徐燕舟道:「今晚收拾,明早搬走。」
村長連忙應下,他立刻通知村里人收拾東西,明早搬家。
顧妙帶著人去菜棚了。
長了一個多月,每天撒靈泉水,菜長的很好。
白蘿蔔比手掌還長,有手腕那麼粗,上面沾著濕潤的泥土,水靈靈的。
土豆還有點小,種的也不多,就挖了十幾顆。
白菜葉微微發黃,但是不影響吃。
菜棚里還剩幾十顆白菜,顧妙全給摘下來了。
蘿蔔土豆白菜,還有家裡的糧食,先送到將軍府,剩下的東西明早再搬。
徐燕舟捨不得這裡,人都是有感情的,在這裡住了這麼長時間,都已經熟悉了。
將軍府的臥房是什麼樣子,徐燕舟印象模糊。
他捨不得。
將軍府沒有炕,床就那麼大,沒地方放他的炕櫃。
床也不像炕那樣暖和,總之,哪裡都不好。
顧妙把炕櫃裡的東西都拿出來,楚淮的東西單獨放著,剩下的放在一個包裹里。
一塊玉佩,兩枚金牌,一塊令牌,還有朱雀令。
剩下的都是銀票和碎銀子,總共兩千五百一十三兩。
銅板顧妙也數了,一百二十三個。
還有她的金簪,又大又亮又閃,她給放進荷包里,然後和這些放在一起。
東西收好,顧妙把包裹放到身邊,明早要帶著它走,這是最重要的東西。
有些東西可以慢慢搬,周寧琛的人一時半會兒也到不了,這幾天可以繼續燒炭。
躺在被窩裡,顧妙數著還要帶些什麼,他們鋪的褥子被子枕頭肯定要帶著,家具也不能忘,什麼都不留。
徐燕舟手動了動,一瞬間,就抓住了顧妙的手,他問:「炕櫃還帶嗎?」
兩人寬的炕櫃,還是擺在炕上的,放床上肯定不行,要是那樣,他真的要和顧妙睡在上面了。
如果早知道,他一定不打這個,一定讓木匠做一個小巧的。
顧妙道:「帶,什麼也不留,以後如果搬回來,再把東西都搬回來。」
這些得用板車推,路上難免磕磕碰碰,但顧妙捨不得留下任何東西,當然是帶走了。
徐燕舟還是有些開心的,帶走就好,畢竟是他帶回來的,顧妙喜歡不嫌棄。「那好,我來搬。」
徐燕舟那是不知道顧妙不喜歡。
東西都買回來了,總不能放著,那只能用了。
顧妙也會幫忙搬的,「好,那我們早點睡。」
徐燕舟沒有動,屋裡十分寂靜,徐燕舟道:「阿妙,過兩天就是元宵節了。」
過節了。
到時候雲城估計有燈會,徐燕舟想帶顧妙看一看。
回來的晚的話就趕不上什麼了,逛燈會也累,不好做什麼。
徐燕舟想今天弄,他平時不好意思說,不好意思讓顧妙幫忙,都是忍著,但明天就搬走了,這是他們睡在炕上的最後一晚。
徐燕舟雖然行,也不是一年只行一次,但他捨不得讓顧妙幫他弄,今晚不一樣的。
過兩天就是元宵節了,顧妙問:「那你是想多吃兩個元宵嗎?」
徐燕舟沒那麼想,他抱住顧妙,把人禁錮在自己懷裡,然後小心翼翼地親顧妙的眼睛,親完眼睛又親親鼻尖,最後吻落在了顧妙唇上。
徐燕舟喉結微不可查地輕滾了一下,「我……想要,阿妙幫幫我。」
徐燕舟背對著燭光,這樣看著他臉色微微發紅,他眼睛又亮,裡面好像藏了星星。
徐燕舟就這樣看著她,耐心地等著回答。
很快,徐燕舟耐心告罄,「阿妙……」
顧妙拒絕不了這樣的徐燕舟,「那就一次,然後睡覺。」
徐燕舟道:「嗯,都聽你的,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真是任人施為。
做這樣的事,顧妙不敢看徐燕舟,她閉著眼,手慢慢地動,過了一會兒,徐燕舟握住了她的手……
顧妙是真覺得這種事無趣,她腦子越來越沉,有點困,後來徐燕舟打了水進來,把身上擦乾淨,才重新躺回去。
徐燕舟有點蔫兒,他一個人舒服,不好。
但徐燕舟也不敢說一起之類的話,他想讓顧妙也……
徐燕舟道:「阿妙,不然我抱著你睡吧,你還可以躺在我身上睡。」
顧妙沒興趣,她好睏,「你快睡,不然就去炕柜上。」
徐燕舟:「……哦。」
大約是得到一樣東西就想要更多。
從前徐燕舟盼著顧妙喜歡他的不是可憐他,後來他發現顧妙有點喜歡他了,他就盼著顧妙能夠更喜歡他,別喜歡別人。
誰都不行。
現在徐燕舟想要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