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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該死?」熙寧宮宮門口,周寧琛背手站著,他走過去,把蘇檸雪抱起來,懷裡人輕的很,眼角還掛著淚珠。
周寧琛道:「傳太醫。」
太醫很快就來了,診過脈,太醫從屋裡出來,「流血太多,只能一試。」
太醫院的太醫在毓秀宮忙到深夜,孩子總算保住了。
周寧琛去屋裡看了一眼,蘇檸雪躺在床上,眉頭深鎖,周寧琛正想出去,蘇檸雪就睜開了眼。
「皇上……」
周寧琛道:「孩子還在,你安心在毓秀宮安胎。」
蘇檸雪眼淚從眼眶裡劃出來,「臣妾知道。」
周寧琛無法懲罰麗妃,只能從別處補償,「傳朕旨意,蘇采女孕育皇嗣有功,封為蘇妃。」周寧琛安撫道:「等你好了就行冊封禮。」
蘇檸雪眼淚更多,「是臣妾沒用。」
周寧琛嘆了口氣,「朕已經派人徹查此事了,會還你一個清白。」
周寧琛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等人走了,蘇檸雪撐著身子坐起來,「值得。」
麗妃是蠢,她得謝謝這個蠢貨。
她跪了半個時辰,但見紅,地上的可不是她的血。也不枉她籌謀這麼長時間,總算恢復了位分。
在御花園「偶遇」以後,她的人就偷偷往麗妃衣服上撒了香料,麗妃果然找上她了。
罰跪流血都是苦肉計,想必查明真相後,還會給她補償。
蘇檸雪摸摸小腹,天知道她一個人在後宮謀劃這些有多艱難,幸好成了。
一下午,前因後果已經查清了,是麗妃宮裡人撒的香料,周寧琛下令,讓麗妃在熙寧宮好好養胎,不要出去。
也算變相禁足。
後宮總共就兩個孩子,周寧琛寧願讓她們在宮裡養胎,快四個月了,萬不能再出什麼事。
周寧琛身心俱疲,他想回太和殿休息,結果元寶進來通報,「皇上,永親王求見。」
周寧琛道:「請進來。」
永親王今年五十多歲,看著倒是年輕。
他左手是個玉石把玩,右手拎了一個黑匣子,進了御書房,永親王跪下行禮,「參見皇上。」
周寧琛:「皇叔請起,不必多禮,賜座。」
永親王坐下,他道:「臣尋了兩樣藥材,裡面是一顆靈芝,一根人參,皇上多保重身體。」
周寧琛道:「多謝皇叔關心,皇叔身體可還好?」
永親王道:「臣成日裡聽戲聽書,身體好得很,臣這回過來,是為了臣那不成器的逆子。」
永親王:「這個逆子,一件正事不干,前天當街搶了一個民女,被御史彈劾。臣求皇上給他安排個一官半職……總好過現在無所事事,不干正事。」
從前讀書的時候周寧敘就不認真,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後來在御史院任職,沒幹兩天,就走了。
周寧琛道:「不知皇叔想讓朕給世子安排什麼職位。」
永親王嘆了口氣,「他讀書不行,臣想著,能不能去御林軍任職?」
周寧琛點了頭,「那就先安排在御林軍,倘若世子還是……」
永親王趕緊保證,「皇上請放心,他若敢不去,臣就打死這個逆子。」
周寧琛道:「兒孫自有兒孫福,皇叔也不必太憂心,有您在,世子也能安樂無憂一輩子。」
永親王苦笑,「他什麼樣子,臣最清楚不過,只希望他能長點心,這麼大人了,該成家立業了。」
「現在世道亂,以後還不知道怎麼樣……」永親王道:「雲州,皇上有什麼打算?再拖,徐燕舟可就打到盛京了。」
周寧琛道:「朕打算御駕親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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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的功夫,寧州豆腐坊已經開起來了,做的有模有樣。
門口的「明月樓」牌匾撤下,關上了「豆腐坊」,現在做正經生意,出門感覺都不一樣。
按顧妙說的,豆腐坊早上賣早點。
有豆漿豆腐腦,油條和煎餅,一碗豆漿一文錢,一碗豆腐腦兩文錢,煎餅六文一個,油條一文兩根。
陳掌柜以為賣不出去,結果生意出奇的好。
幾個眉眼明媚的姑娘在那兒盛豆腐腦,煮豆漿,攤煎餅,就有人只點一碗豆漿,在雅間坐小半天!
其他人來只能擺小桌子!
後來陳掌柜就定了個規矩,早飯吃完就得走,不能多待。
賣豆腐,三文錢一斤,比不上攬客賺得多,但是一個銅板一個銅板數,可比銀子好數多了。
一口磨豆子煮豆漿點豆腐,二樓就曬豆乾,晾豆皮。
她們做好的豆皮要送到滷肉館,讓滷肉館滷了再賣。
在豆腐坊,中午就吃炒豆腐,燉豆腐,豆腐鮮嫩,好吃的很。
陳掌柜想,這樣挺好,做這行吃的是青春飯,以後人老珠黃,還能做豆腐賺錢。
「夫人說吃豆腐多,會變好看,才不會人老珠黃。」
「咱們可比滷肉館要好,她們煙燻火燎的,很快就變醜了。」
哪個女子不想自己一直好看,她們為了保持身材都不怎麼吃肉,還好明月樓改成了豆腐坊。
陳掌柜搖著扇子,「那可不是,也不看看我是誰,還不知道哪個好。明月景楓,你們把豆皮給滷肉館送過去,一張十文錢,三百張三兩銀子,別算錯了。」
明月從前是明月樓的頭牌,現在磨豆腐做的也好,她甜甜地應了一聲,「知道了,一會兒就回來,要買點滷肉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