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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晉州和宛城攻破,三面夾擊之下,襄陽必破。
徐燕舟已經做了決定,休整一天,兵分兩路,向晉州宛城進軍。
大楚五萬兵馬在襄陽城內,一萬多人守在送君亭,宛城晉州兵馬加起來不足兩萬。
襄陽是守住了,可一夜之間又沒了兩座城,兩萬兵馬只剩一萬。
鎮遠侯後背出了一層汗,又被春風吹了個透心涼。
這回是真的沒法交代了。
副將神色也不好看,他道:「將軍,好在兵還在,只要人在就能守城。」
鎮遠侯臉白如紙,「三面夾擊,就得兵分三路,每座城門將士不足三萬,徐燕舟現在有多少人,將近五萬人,怎麼和徐燕舟打……」
十萬人都打不過三萬人,剩下這些將士又多少人心是向著朝廷的。
鎮遠侯抹了抹額頭的汗珠,「給皇上寫信,請求援兵。」
盛京京郊軍營還有兵,先把襄陽城守住。
副將道:「可總要留兵鎮守京城……皇上不知會不會給援兵。」
鎮遠侯苦笑,「倘若守不住襄陽,我真的要提頭去見皇上了。」
攻破宛城晉州,徐燕舟下令休整,派兵鎮守城門,以防敵軍突襲。
兩城百姓還傻傻沒反應過來呢,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證詞已經蓋住了原來的告示,白紙黑字,紅手印,上面一樁樁一件件,寫的清清楚楚。
百姓看完之後義憤填膺,大將軍受了苦,他們得向著大將軍。
家裡攢著的好東西,都拿出來,給大將軍送過去。
徐燕舟帶人清點糧庫,細查人口戶籍。
收繳軍庫,安撫百姓。
二月二十四,天已經暖了。
地上長出嫩草,柳條也抽出新枝。
宿州雲城暖棚里的菜苗已經發芽了,嫩綠嫩綠長的旺盛。
雞仔豬崽,都是肉眼可見地長,小豬崽已經胖胖乎乎的了。雞崽身上的黃色軟毛已經褪下去了,原本只有手掌大,現在已經長了一倍了。
看著它們慢慢長大也挺好的,只不過一直不下蛋,只能看不能吃,還成天吃糧食。
劉偉湛就盼著他們長肥長壯,好殺雞宰豬。
攻破了城,又能買豬買雞了,一頭豬崽一兩八錢,小雞崽還是三十文一隻,直接買了好多。
儘管買的多,劉偉湛還是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尤其是看到他畫了圈圈的襄陽地圖時。
他都想好了,在哪裡養豬在哪裡養雞,結果不是襄陽。
徐燕舟行軍慣常謹慎,攻破兩城之後,他想養兵之後再攻打襄陽。
兵馬都守在襄陽城,顧妙沖徐燕舟借了點人,去了襄陽城外不遠處的送君亭。
一路兵馬往襄陽城走,鎮遠侯心都快到了嗓子眼。
探子隔半個時辰就回來報一次。
「離襄陽還有二十里路。」
「還有十五里。」
「將軍,他們到了送君亭。」
送君亭到襄陽城不過八里路,鎮遠侯,「點兵。」
又過了半個時辰,探子來報,「將軍,他們停在了送君亭。」
停在送君亭,是想逼城嗎?
鎮遠侯道:「再探。」
半個時辰後,探子回來,「將軍,敵軍並未安營紮寨,他們,他們拿著漁網,在錦湖裡撈魚呢……」
探子不敢走的太近,只敢遠遠看著,一群將士守在送君亭,然後有人坐著漁船,扯漁網打魚。
當時正午,陽光正盛,大片大片的陽光撒在湖裡,把湖水染成金色,從錦湖裡撈出來的魚擺著魚尾,肚皮銀光閃閃。
有手掌寬的,有手臂長的,魚撈進桶里,一桶桶魚送回宿州。
二月下旬的湖面早就化了,湖水雖冷,可是人心是熱的。
大將軍說了,晚上吃魚,這麼多魚,每個人都能吃到肉。
那得多好吃。
探子看著活蹦亂跳的魚,雖然是生的,可還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們今天晚上是不是吃魚,怎麼吃,燉的煎的還是煮的……
探子餓著肚子回去,把探聽到的消息稟告給鎮遠侯。
鎮遠侯鬼使神差問了句,「魚多嗎?」
「還挺多的。」
他看的時候已經撈了十幾桶,不知還能撈多少。
鎮遠侯鬆了口氣,「繼續盯著。」
有將士守著,顧妙安心把魚撈完。
經過一個冬天,魚並不肥,大魚燉著吃,小魚清洗乾淨,裹麵粉下油鍋炸,炸的又酥又脆。
撈的魚有草魚鯉魚花鰱,還有鯽魚。
鯽魚煎了,跟著豆腐一起燉,剩下的,炸了之後再燉,肯定又香又入味。
人多,清洗魚也快,大魚切段,下油鍋炸的金黃。
排骨湯做底,然後放進去金黃的魚塊,大火燉魚,很快香味就飄出來了。
鯽魚先煎一下,然後和豆腐一起燉,湯汁奶白,又鮮又香。
最好吃的是炸小魚,魚已經炸透了,咬一口酥的掉渣,上面再撒上點花椒麵炒的鹽,隔著很遠,都能聞到香味。
大盆大盆的小魚乾,還有燉魚塊和鯽魚湯,一人一張大餅,香味順著風往南飄的,將士們嘿嘿直笑,「吃不到,讓他們聞聞也好。」
「就著香味吃饅頭,都比普通饅頭好吃。」
「嘿,等襄陽打下來,就往錦湖裡撒魚苗,還能吃這麼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