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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氏:「那娘做了紅糖荷包蛋,你也給吃了。」
兩個荷包蛋,還都是雙黃蛋,顧妙吃一個就吃不完了。
盧氏:「給燕舟留著,讓他晚上吃。」
那就給他吃吧,讓他吃冷的。
顧妙就是身上有些酸,等到下午就好了,傍晚,天忽然陰下來,不一會兒,豆大的雨珠就落了下來,地上一片濡濕。
顧妙戴著斗笠,把衣服收進來,又去城外看看雞和豬。
劉偉湛已經把雞圈豬圈遮起來了,他照顧這些家禽比照顧人還細心。
顧妙:「等天晴了往豬圈雞圈裡撒點石灰和艾草水,省著生病。」
劉偉湛:「行,我肯定記著。」
顧妙放了心,她走回家裡,等到半夜徐燕舟才回來。
徐燕舟雖然戴著斗笠,但身上被淋了個精濕,顧妙看他這個樣子,只剩下心疼,哪兒還有心思計較早上的事。
顧妙燒了水,讓徐燕舟去洗。
徐燕舟很快就洗完了,「外面雨下的很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
天陰沉沉的,黑雲壓頂,也不知道明早雨能不能停。
越是這個時候,越怕發生什麼事,徐燕舟在北方待的時間長,北邊下雨下的再大,都沒出過什麼事。
因為北方樹多林多,但是江南江多河多,雨若下的大,恐怕會發生洪澇。
顧妙握住徐燕舟的手,「可能明早就停了,現在下一場雨,莊稼會長的更好。」
徐燕舟點點頭,「嗯,明早雨就會停。」
他相信顧妙說的話。
次日,顧妙醒來,她在被窩裡聽了聽,外面已經沒了雨聲,徐燕舟也醒了,他道:「還早,阿妙再睡一會兒。」
雨已經不下了。
顧妙不困了,「我再睡一會兒,你不知道又要和娘說什麼。」
徐燕舟道:「我昨天就……說你累了,要多睡一會兒,讓娘不要叫你。」
這樣說都不行嗎。
顧妙和徐燕舟說不通。
天已經晴了,喝了一夜雨水,莊稼拔高了不少,太陽在天上掛著,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往南邊看,遠處的南嶺山上壓著一大片烏雲。
顧妙心裡咯噔一下,該不會這邊雨停了,那邊還在下吧。
現在莊稼剛抽苗,雨水不能太多,不然根會爛的。
尤其是水稻,若一直泡在水裡……
顧妙讓人去探,南嶺是不是在下雨。
隔著一片山,就好像兩個天地,南嶺大雨磅礴,下了一夜一日。
而雲州天已經晴了,陽光正好。
大楚嶺南江南一帶,接連下了幾日的雨。
雨勢不減,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江面湖面水位漲了近一尺,各家各戶院前的雨水直接沒過了腳脖子。
田地里種的水稻一直泡著,根都快爛了。
天災人禍,躲都躲不過。
南方洪澇的消息傳到盛京,奏摺從江南送過來,一路護著也不免在路上淋了雨水,奏章上的紙都濕了。
盛京也是陰雨天,但是雨勢已經小了,毛毛細雨,出去都不必打傘。
可是江南連日大雨,之後會是什麼,是山洪,是洪澇,是糧產大減……
周寧琛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他走到窗邊,腦子裡一團亂。
窗外的雨濺到臉上,周寧琛被涼的閉了一下眼,他轉過身,低聲問:「雲州情況如何?」
周寧琛就是想知道,到底是所有地方都這樣,還是只有大楚如此。
探子道:「回皇上,雲州似乎只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就晴了,後來又下了幾回雨,皆是晚上下雨,早上天放晴。」
御書房裡寂靜無聲,周寧琛轉過頭,看向窗外,他道:「每年南方都下大雨,不必驚慌失措。傳朕旨意,立刻召丞相回京……」
「不必回京了,讓丞相直接去江南賑災。」
周寧琛希望雨快點停,只要雨停了,把地重新種上,就不會影響收成。
傳旨的人從御書房出去,裡面只剩下周寧琛一個人。
周寧琛剛才在想,是不是老天都在向著徐燕舟。
雲州天晴,大楚下大雨,為什麼不反過來呢,徐燕舟會不會出兵……
周寧琛深吸一口氣,他心裡堵的厲害,也沒心思再處理政務,他回了太和殿。
每當這種時候,他最想的就是徐幼薇。
嶺南下了七天的雨,冷颼颼的,衣服都幹不了。
每逢這個時候,徐幼薇最想的就是顧妙。
她想顧妙做的羊肉湯,麻辣燙,酸湯麵,滷肉,魚湯泡餅。
而不是乾巴巴的白菜湯和硬燒餅。
楚淮裝的是丞相,飯食還好一些,徐幼薇這個侍童,每天就啃餅喝菜湯。
這個餅硬的跟石頭一樣,徐幼薇咬一口,要嚼好久。
等晚上的時候,楚淮把偷偷藏的饅頭拿出來,兩個人分著吃。
楚淮:「現在大雨,士兵們吃的都不好,你忍一忍,我晚上給你帶饅頭回來。」
徐幼薇什麼苦都吃過,不是吃不了,只是覺得這裡不好。
她道:「還是雲城好,在哥哥嫂子身邊好。」
楚淮點點頭,「江十三已經進京接丞相的家人了,等他家人都接出來,咱們就可以回去了。」
楚淮會儘量讓徐幼薇過的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