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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後養太后一輩子也無妨。
周寧敘有些忍不住了:「你們從密道出去,打探徐燕舟現在何處。」
侍衛應是,然後出了皇宮,就再也沒回來。
盛京城外的密道早就有人守著,一逮一個準。
出來的六個人被綁上,嘴上塞了布條,扔在地上就沒人理會了。
將軍說了,不用問,問出來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東西。
現在就比誰耐得住性子,城內的人,斷水斷糧,堅持不了幾天。
劉偉湛叼了根狗尾巴草,「永親王沒人性,周寧敘不是人。」
徐燕舟攻打大楚是為了報仇,周寧敘呢,好歹是同姓的表兄弟,撤了暗衛,奪了皇城,一點人事不干。
怎麼就想撿便宜,顧妙都說了,天上不會掉餡餅,只會下雨下雪下冰雹,也不怕遭雷劈。
等把周寧敘抓了,就把王府拆了,那麼大的院子養花多可惜,種菜養豬,哪個不比養花強。
守了一天多,卻沒等到第二個出密道的人。
劉偉湛等的不耐煩,掏出個餅啃了起來。
吃著吃著他覺得有點淡,又把油紙包的醃黃瓜掏出來。
傍晚顧妙過來送飯,是湯和燒餅。
地上躺著六個人,顧妙看了一眼,就沒再理會,「把他們放回去一個。」
劉偉湛本想讓自己人進去,但怕進去之後就出不來了,卻沒想到讓他們去。
高還是顧妙高,回去一個,以周家人的疑心病來說,指定要懷疑這人。
劉偉湛嘿嘿一笑,還把燒餅挪出來一塊,「就你了,回去吧。」
那人被鬆綁,然後捧著塊燒餅,跟要哭了一樣。
他被推進密道,也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可是密道有宮裡人,很快他就被帶了回去。
周寧敘:「其他人呢?」
「被抓起來了……」
「那你為什麼回來了?」周寧敘氣的不輕,徐燕舟這是在挑釁他,難道以為他只能守著皇宮,出不去?
「他們隨便指了一個,就指了我……」剩下的他怎麼知道,怎麼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倒霉。
周寧敘道:「那你可探聽出什麼,王府現在如何。」
「屬下一出去就被抓到了。」
周寧敘道:「他們可問了什麼,你都說了什麼。」
「沒問,抓了就把屬下綁起來了,綁了一天,太陽落山才把屬下放走。」
周寧敘身形不穩,他從未帶兵打仗,所知所學皆在紙上。
周寧敘不知道真刀實槍能不能打過徐燕舟。
徐燕舟在城外,他是不是已經攻占王府,母親現在如何了。
周寧敘短短几瞬就想出了兩條對策,要麼直接打出去,勝率並不大,要麼綁了太后和後宮妃子,迎徐燕舟入宮。
他有兵,什麼時候不能反。
只是以前派人殺過徐家人,他不確定徐燕舟知不知道這件事是他所為。
至高權勢,王權富貴,他也曾想過殺了徐家人,讓周寧琛坐穩皇位,他日後是永親王,能無慮一輩子。
可大楚兵敗如山倒,怎能把江山交到徐燕舟手裡。
他選第一條路。
周寧敘道:「等,再等一日。」
攻破皇城,改朝換代,徐燕舟忍不住的。
就差這一步,徐燕舟決定忍不住。
周寧敘吩咐人守好宮門,有人進來就直接亂箭射死,他去了後宮,碩大的皇宮無比寂靜,宮門都掛起了白幡,能聽見細微的哭聲,也不知是為了周寧琛哭還是為了自己哭。
永親王從太后宮裡出來,他神色並不好,「太后的意思是殺了徐燕舟,然後立太子,扶持太子坐穩皇位。」
周寧敘倒忘了,周寧琛還有兩個孩子,五個多月了,再有五個月就能生下來。
「麗妃和蘇妃現人在何處?」
永親王道:「麗妃娘娘幾次哭的暈厥過去,已經請了太醫,說胎像不穩,倒是蘇妃,毓秀宮裡沒什麼動靜。」
周寧敘道:「竟還有人為他哭。」
周寧琛去了城門,就不可能活著回來,興許還想過殉國而亡,可徐燕舟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他若想活,投降幽禁一生,苟延殘喘也能活下去。
周寧敘道:「去看看蘇妃。」
毓秀宮裡,蘇檸雪撫著隆起的腹部,坐在窗邊看落日。
宮裡宮外都掛上了白幡,一切鮮亮顏色都收了起來。
原本宮女太監亂作一團,後來被御林軍抓了幾個,才安靜下來。
蘇檸雪覺得自己這一生像個笑話,進宮一年多沒得過寵,終於得了一次恩寵皇上就給她好大沒臉。
父親失蹤,蘇家一干人被貶為平民,後來小心謀划算計,終於重拾恩寵,有了孩子。
現在孩子五個多月了,國亡了。
不久之後徐燕舟會帶兵打入皇宮,等待她的是什麼,可能是一杯毒酒三尺白綾,她母親和弟弟現在何處。
徐燕舟打了進來,有她接濟的東西,他們應該能過安穩日子。
門響了一聲,蘇檸雪回頭看了一眼,「永親王世子……」
周寧敘道:「蘇妃娘娘莫要太過悲傷,人死不能復生。」
蘇檸雪只是感嘆自己境遇,周寧琛死了,她一滴眼淚都沒掉。
周寧琛對她沒有半點真心,她不會為他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