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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寧州要翻山,但是寧州山上有茶樹,顧妙想,要不要也在寧州種點茶樹,也好賺點錢。
徐燕舟巴不得顧妙一起去,「那我們明天過去。」
去寧州一行人,徐幼薇騎著馬,走在顧妙旁邊,她去寧州可不是為了盯著楚淮,而是想跟著顧妙,去山上看看茶樹。
他們先在城守府落腳,顧妙看著城守府滿院子的菜苗秧苗,只覺得新奇,「張大人,這都是您種的?」
張先言道:「我沒什麼本事,只能在院子裡種種菜,夠自己吃,能省點開銷。」
顧妙道:「種地就是本事,會種菜的人很厲害,有的人能冬天種出新鮮的菜來,有的人能在山上開田種地,有的人種的地,畝產高,民以食為天,誰敢說種地的人沒本事。」
張先言聽的心熱,「多謝夫人。」
劉偉湛不服,他養豬養的那麼好,也沒見顧妙誇他一句,怎麼張先言謙虛兩句就誇他了。
劉偉湛道:「能養豬的人也挺厲害。」
徐燕舟微微垂著頭,劉偉湛看了他一眼,大聲道:「能打仗的人也厲害啊!所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張大人不必妄自菲薄。」
張先言連連應是,「那徐將軍去明月樓,下官和夫人說說農桑的事,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就顧妙說的在山上開田,張先言就想過,只是大楚開荒,規矩繁多,只能先放下,他不去明月樓,那就好好跟顧妙說說種地的事。
顧妙自然同意,張先言博覽群書,見識開闊又為人清廉,願意為百姓做事,是個好官。
顧妙轉頭對徐燕舟道:「你先去,我在城守府等你。」
徐燕舟在想,顧妙到底有沒有聽見劉偉湛說什麼,能打仗的人也厲害。
他都不想去明月樓了,又不是非去不可。
不過,他去了把青樓抄了,把裡面的東西都帶回來,顧妙指定會開心。
徐燕舟點點頭,「我很快就回來。」
顧妙信徐燕舟,她目送徐燕舟離開,然後跟著張先言在城守府轉悠。
徐幼薇跟在顧妙旁邊,比起嶺南城守府,她覺得這裡更賞心悅目,滿目鮮綠,中間帶了一點黃,一點白,油菜花鮮嫩,上面還有蜜蜂在亂飛,看著明媚清新。
更重要的是,這些東西能吃呀。
花生能煮著吃炒著吃,還能榨油,油菜花能炸菜籽油,蜜蜂釀蜜,都能吃。
張先言種的菜好,不比顧妙灑過靈泉水的差,他是認認真真地看書,琢磨,育種,播種,除草,除蟲,漚肥。
張先言在院子裡種的不到三分地,就能收一百斤花生。
一畝地就能收三百多斤,比起一畝地收兩百多斤,足足多了一百多斤。
已經很多了。
顧妙今年才開始種,都不知道能打多少糧食,或許都比不過張先言種的。
顧妙是靠靈泉,靠自己早先知道的知識,像是暖棚,因地制宜這些,是她早就知道的,而張先言靠的是讀書,年復一年地種。
有張先言,還愁沒糧食嗎。
顧妙衝著張先言拱了拱手,「先生大才,是百姓之福。」
張先言聽的心熱,「夫人謬讚了,張某也是儘自己的一點綿薄之力,若夫人有吩咐,張某定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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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州街兩邊是微揚的垂柳,暖風吹過,柳葉拂過人的面頰,泛起一陣癢意。
再往前幾十步,就是明月樓。
明月樓三層高,一點都沒受戰亂影響,還有姑娘倚在欄杆邊招手攬客。
徐燕舟道:「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地方。」
楚淮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傷風敗俗。」
劉偉湛道:「顧妙和徐幼薇又不在這兒,你們就別裝了,快進去見見世面。你們兩個去過嗎,就不好奇嗎?」
徐燕舟:「劉將軍。」
徐燕舟目光又寒又冷,劉偉湛懷疑他若是再說一句,徐燕舟沒準掉頭就走了。
惹不得惹不得。
劉偉湛:「我就好奇,我特別好奇裡面是什麼樣子,三層,真大,第一層當酒樓,第二層賣滷味,第三層賣豆腐。這麼安排你們兩個看行嗎?」
徐燕舟道:「進去。」
離明月樓越近,脂粉味也越來越濃。
老鴇穿著粉艷,她使了一個眼色,身後穿著輕紗的姑娘就一擁而上。
「官爺,來樓里坐坐。」
「客官怎麼這般眼生,可從沒見您來過呢。」
徐燕舟往後退了兩步,他道:「可有一個姓鄭的,帶我去見他。」
老鴇看徐燕舟幾個人,不像是來享樂的,倒像是來尋仇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別沒來款爺,來了官爺。
老鴇道:「姓鄭的?姓鄭的姑娘多的是,客官是想找春紅還是柳綠呀?」
徐燕舟道:「鄭柄理,他人在哪兒。」
老鴇想起來了,鄭大老爺是讓她留意著人,到時候請到他房裡,再叫上幾個姑娘,可是面前這人,根本不像來消遣的,她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可別折在這幾個人手裡。
老鴇別的不行,看人的眼光還可以的,這幾個人氣勢比鄭大老爺強。
老鴇把姑娘們叫回來,她吞吞口水,「……我這就帶你們過去。」
姑娘,她可捨不得,廚房那幾個燒火大娘倒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