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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寧琛摸摸脖子, 還是疼,說話間都疼。他這些日子,幾乎把這輩子沒受過的苦都受了。
鎮遠侯兩樣都怕,□□和火雷器嗯是徐燕舟制出來的,雲城就有, 徐燕舟不用,只是怕……
周寧琛舒了口氣,「你放心,徐燕舟不會用,他把百姓的命看的比什麼都重。
就用火雷器就逼他退兵。」
鎮遠侯先是一怔,然後點了點頭,「臣這便給盛京寫信。」
周寧琛又道:「這幾日天氣不好,運過來的時候萬萬擔心,不能淋了雨。」
鎮遠侯:「臣遵旨。」
「盛京現在如何了?」周寧琛連咳幾聲,「可出什麼事?」
盛京到徐州不過一日,盛京有什麼消息徐州很快就能知道。
從盛京來的信都是元寶收著,不重要的都是他看。
元寶道:「皇上不在,盛京有些亂。」
如今是太后監國。
大楚連敗,豫州也沒了,徐燕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打進盛京了,怎能不亂。
元寶小心地看著周寧琛的臉色,「不過,有御林軍在,皇城還安穩。」
周寧琛記起周寧敘進了御林軍,「朕記得永親王世子在御林軍。」
元寶皺了皺眉,「皇上,永親王世子進了御林軍,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盛京來信說,世子已經好幾日沒上職了。」
周寧琛按了按眉心,「原也不打算指望他,不添亂子就行。」
永親王逍遙了大半輩子,獨子隨他,也是個紈絝,不學無術,四六不懂,難不成還指望周寧敘披甲上陣?
周寧琛道:「讓御林軍整肅盛京,生亂者,一律抓進天牢。」
元寶點頭應下,周寧琛坐著說了這麼一會兒話有些不支,便揮手讓他們退下。
大楚退兵到徐州,在徐州三十里外安營紮寨。
周寧琛現在就住在軍帳里,剛下過雨,結果天又悶熱起來,身上有些濕黏,周寧琛向來喜淨,他道:「元寶,備水,朕要沐浴。」
這裡燒熱水不方便,熱水抬進去已經過了半個多時辰,周寧琛心裡有火,強忍著去沐浴。
周寧琛四肢無力,堪堪坐在裡面,熱氣熏著,他喉口發癢,湧上一股腥甜。
周寧琛捂住嘴,結果血從手縫流出來,一滴一滴落在浴桶里。
元寶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皇上!奴才這就傳太醫!」
周寧琛把血咽了下去,「別去,朕沒事。」
太醫說這是心病,心病還得心藥醫,等收復失地,殺了徐燕舟,把徐幼薇帶進宮,自會不治而愈。
周寧琛用帕子把血擦乾淨,「換一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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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六月初下過一場雨,一連幾日都是好天氣,徐燕舟下令休整,百姓就忙活起來了。
大人去地里除草,少女們去山上打豬草餵豬餵兔子,孩童結伴逮螞蚱捉蟲子,餵了雞鴨,下出來的蛋又大又圓,蛋黃都比平時黃哩。
劉偉湛挨家挨戶地問豬,顧妙說了,留出種藥材的地,剩下的可以蓋豬圈,蓋雞棚,那還不多買點。
但是這個時候,家家戶戶豬都養了小半年,一百來斤,正是上膘的時候,山上豬草茂盛,家裡孩子多,一上午能打好幾筐,二三兩銀子賣出去,都嫌虧得慌。
劉偉湛捨不得多加銀子,一頭肥豬也才四兩多銀子,現在加到四兩,傻子才幹。
問了一上午,一頭豬都沒買到,只能悻悻而歸。
顧妙覺得奇怪,「怎麼什麼都沒買?」
劉偉湛道:「太瘦了,看不上。」
那肯定不能說買不到,是他不買,是他看不上豬,不是買不到。
顧妙點點頭,「看不上就不買,下午去村里收雞蛋鴨蛋吧,給將士們添菜。」
這年頭雞蛋只捨得給老人孩子吃,剩下的攢著,鎮上城裡有人要。
一枚雞蛋三文錢,一個月攢十幾個,就是三十幾文。
顧妙道:「能收的都收上來,看著什麼東西好,也買回來。」
買別的始終不如肥豬可心,劉偉湛道:「夫人,不如下午你跟我們一塊兒去?」
顧妙能帶著他們挖苦菜,撈魚,流連嶺南城守府的密室也是顧妙發現的,顧妙還能做豆腐滷肉,打人也疼,在劉偉湛眼裡,顧妙無所不能,沒準在山裡發現幾百頭野豬呢。
劉偉湛嘿嘿一笑:「跟著夫人,就有肉吃。」
顧妙:「那去鎮上里轉轉。」
豫州多是小山坡,這個時候山上草木繁盛。
有人牽著牛趕著羊群在山上放牧。
一群山羊在樹下吃草,三三兩兩聚在一塊,像一團團白雲,草越嫩的地方山羊越多,放牧的人趕著羊去山陰面吃草。
羊群里有母羊,還有小羊,顧妙過去問:「山羊賣嗎?」
顧妙粗略看,羊有幾十隻,如果能賣他們幾隻母羊,就能喝羊奶。
奶和蛋都是好東西,羊肉也好吃,他們在雲城還有幾百隻羊,只是離得遠,不方便吃,再說了,誰還嫌肉多。
放牧的打量顧妙一行人,開口道:「能賣一隻母羊,六七隻小羊。」
一隻母羊賣五兩銀子,小羊賣三兩,賣一次能賺不少銀子。
放牧人指著賣羊賺些錢,趁著這個時候多買幾畝地,現在太平,得多置辦田地房產。
顧妙直接應下,「那買一頭母羊,七隻小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