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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匠笑著把圖紙收起來,「不過普通木頭不行,你得去山背面,找軀幹黝黑的樹,砍下來,那木頭極硬,做弩做箭都行。」
徐燕舟把樹扛回來天已經黑了,離明早不過一晚上。
木匠:「你放心吧,兩把做不出來一把肯定行,你要是不放心,就在這兒守著。」
徐燕舟搬了個小凳子坐到木匠旁邊。
木匠愣了愣,還真守著呀,「算了,想看就看吧。」
弓弩可以連發三箭,裡面不少小機關,錯一點都不行。
木匠低著頭刨木頭,突然想起村長說的話,「這家人不像普通人,誰都有落難的時候,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他們當初不也是受了徐將軍恩惠才在玉溪山上安家。
木匠做的更認真了,哪裡不確定還會問徐燕舟,一晚上,終於做出一把黑色弓弩和三十支利箭。
木匠累得不行,他道:「你去試試,不行還能改。」
徐燕舟去了趟林子,拎回來三隻兔子。
木匠笑地眼睛都看不見了,「還好用嗎?」
徐燕舟點點頭,「很好用,多謝。」
木匠搖搖頭,「不用,我是為了兔子。」
徐燕舟背著弓弩回家。
顧妙一晚上沒怎麼睡,她給徐燕舟沖了碗蜂蜜水,裡面滴了五滴靈泉,「你快喝點水。」
徐燕舟只當是普通的水,一嘗卻是甜的,顧妙愛喝這個。「你喝吧。」
顧妙:「讓你喝就喝,廢什麼話。」
徐燕舟聽話把蜂蜜水喝完,感覺整個人都輕快了不少。
顧妙道:「我和娘說了,她們留在家裡,咱們帶上趙廣明和錢坤就行。」
徐燕舟看著顧妙,「你也留在家裡。」
顧妙道:「我不要,我去還能幫點忙,上次搜的刀劍還在,我肯定不會添亂,他們不知道什麼過來,我們先去守著。」
徐燕舟抱住顧妙,「阿妙,你總讓我聽話,你也聽一次我的話好不好?」
顧妙拍拍徐燕舟後背,「我們不是夫妻嗎,就該共進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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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早晨更冷,劉偉湛扯著韁繩,手凍得發麻。
穿過官路,再走三里路就到了玉溪山腳下。
劉偉湛抬頭望向高聳的山峰,然後翻身下馬,「先搜玉溪山,聽那邊村里人說這山上住著獵戶。」
徐燕舟沒準就藏在這座山上。
劉偉湛道:「搜仔細點,尤其注意有沒有山洞,等找到獵戶問問,行了,上山吧。」
前天下了雪,昨天再一凍,山路滑得很。
劉偉湛發現山上的確有人走過的痕跡,還有條小路。
劉偉湛從豫州找到雲城,總算有點眉目。
這回他帶了二十親兵,不信抓不住一個弱女子。
劉偉湛走在前面,他左手拄著樹枝,右手按在腰間劍鞘上。
山林寂靜,只有他們的腳步聲。
天冷,劉偉湛難免走神,等他找到徐家人,他先派人把徐幼薇送回盛京,剩下的人就去建城牆服勞役。
一天只給口熱飯,肯定比他們在山上啃草根喝雪水的強。
徐燕舟都做了多少年將軍了,現在他手握兵權,他才是雲城守將,他才是大將軍。
劉偉湛不免唏噓,多少人因為徐燕舟入軍參軍,可徐燕舟現在就是喪家之犬。
劉偉湛自顧自想著,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路。
忽然間,他右肩一痛,還未反應過來,右手手臂也一陣劇痛。
他嚇了一跳,眼睜睜看著另一隻箭從他頭頂擦過,定在了身後的樹幹上。
他回過頭,箭羽還在動。
劉偉湛臉色剎那間變白,他循著箭的方向望去。
山上雪未全化,遠處白色的雪,枯色的草。
他看見一顆粗壯的白楊樹上站著一個人,手持弓弩,目光鋒利。
早些年有人說他容貌太好,怎麼做大將軍。後來他一把利劍一柄銀槍,護衛大楚邊境十五城。
他弓弩上有三支箭,黑色的箭尖對著他的心口,是徐燕舟。
劉偉湛踉蹌地往後退了兩步。
他想跑,這是求生的本能,劉偉湛也知道,只要他跑了,箭就會穿過他的胸口。
徐燕舟能百步穿楊,劉偉湛可不想和他比是跑得快還是箭更快。
他不是快死了嗎,怎麼好好的。
傷口太冷,箭插在血肉里,凍的劉偉湛直打哆嗦。
那二十個人還在搜山,甚至不知道劉偉湛受傷。
劉偉湛只想保住這條命,「都回來!別搜了!」
親兵跑回來,面露詫異,「將軍,你怎麼受傷了?」
劉偉湛按住傷口,可真疼啊,「不搜了,徐燕舟在前面。」
親兵面上一喜,「大將軍在這兒?大將軍不是受傷了嗎,是不是好了!」
親兵向前看去,真的是徐燕舟,好好的站在樹上,他高興道:「太好了,大將軍沒事!」
劉偉湛喉口發甜。
到底是不是他的人,沒見他受傷了嗎,管徐燕舟好不好幹什麼,沒看見他快被射死了嗎!
親兵還沉浸在徐燕舟重傷恢復的喜悅中。
多少人是因為徐燕舟參軍,徐燕舟戰無不勝,就是他們心中的神,哪怕延誤軍機,他們也相信另有隱情。
只要徐燕舟好起來就有機會平反。